他这么一说,顾见骊更怕了。天下那个不晓得姬五爷最是记仇?体内的不舒畅加上惊骇,让顾见骊一下子哭了出来,珠子似的泪珠儿一刹时落下来,适值落在姬无镜收回来的手背上。
她听着身后的姬无镜转过身来,紧接着,他的大手摸到她的脸,覆在她的额头。也不晓得是她太烫,还是他的手太冰。冷与热碰撞,顾见骊打了个颤抖。
先是苏大夫,后是纪敬意,动静很快传到了各房。各房觉得姬无镜的身材又不好了,深更半夜的,一个个从暖呼呼的被窝里钻出来,有的还没出门,有的走到半路了,传闻病了的是顾见骊,一个个又谩骂了两句,归去了。
姬无镜?
季夏晓得顾见骊怕疼,忙问替顾见骊问:“非下针不成吗?”
顾见骊缩了下脖子,不敢吭声了。
“已经几日了, 快好了。”顾见骊拿起桌上粉粉嫩嫩的寝衣。看着这身寝衣, 她不由笑了。陶氏新给她做的寝衣竟然是荷粉的。她从小就喜好粉粉嫩嫩的色彩, 只是听姐姐说俗气, 她长大些就不再碰这些粉色。
姬无镜这才重视到她穿了一身粉,低着头缩在角落的模样像个小花苞。
纪敬意分开,季夏也退出去。姬无镜走到床边,在顾见骊面前弯下腰来,靠近她耳朵,语气高兴:“顾见骊,你是不是怕我借机报仇?”
顾见骊气得推了姬无镜一把,姬无镜脚步一虚,跌坐在地上。顾见骊怔住,吓傻了眼,仓猝解释:“我、我不是成心的……”
胸腹间一阵难忍,顾见骊翻开被子下床。
顾见骊也忙坐了起来,小声说:“都下半夜了,不要折腾了。”
“我……”顾见骊痛苦地刚说出来一个字,胃中绞痛,一下子吐了,喝下的汤药全吐了出来,吐了姬无镜一身。
但是过了半个时候,顾见骊又开端咳嗽起来。不但头疼眼睛疼嗓子疼,胃里也开端不舒畅,折腾得她不得不展转反侧,她谨慎翼翼地转过身来,猛地对上姬无镜的眼。一片乌黑里,睁着眼睛的姬无镜让她吓了一跳。
顾见骊骇得忙辩驳:“才不是!”
也就是如许简朴的一句话,顾见骊看了一遍又一遍。
季夏弯着腰,用一种哄小孩的口气:“您可不能再使小性儿了。乖乖喝药才好。今儿个太晚了。明儿个奴婢就去十香阁给您买糖果吃。”
姬无镜小臂支撑着起家,喊人去请大夫。
拔步床中,姬无镜已经睡着了。
苏大夫很快赶了过来,给顾见骊开了个新方剂,减轻了药量,让季夏去煎。
纪敬意笑眯眯地点头,说:“运针是调度夫人体虚的底子。当然了,夫人不必担忧。这下针穴位之处浩繁,部属多有不便,由门主给夫人下针便可。”
顾见骊咬唇:“我没有……”
“臭的。”姬无镜嫌弃地起家下床。
“如何了这是?奴婢听您明天说话的嗓音就有点不太对。这是染风寒了。”季夏仓猝用广大的棉巾裹住顾见骊, 给她擦身上的水渍。
顾见骊身上裹着被子,只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来,又隔了一层锦帕,由纪敬意诊脉。
顾见骊不由想起姬无镜咬牙切齿的那句“你等着”,他报仇的机遇这么快就来了?
姬无镜神采微变,他捏着顾见骊的脸,咬牙切齿:“你等着!”
顾见骊沐浴后, 刚从浴桶里出来,就打了个喷嚏。
顾川写给顾见骊的信只要一句话――阿姊, 你再等等弟。
“抖甚么?”身后传来姬无镜沙哑降落的声音。
姬无镜笑:“那是害臊?”
“在床上待着别乱动。”姬无镜拉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拉。娇小的顾见骊等闲被她拉返来,伏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