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骊见过很多次, 每一次都没有收下,原样退回。
姬无镜将兜帽扣在顾见骊的头上,毛茸茸的乌黑绒毛垂下来,贴在顾见骊的额头脸侧,更加衬得顾见骊肤如凝脂、妍姿艳质。
顾见骊稍顿,语气略微减轻:“但是我现在已经成了你五婶,你再来给那些学子做信差便是不应时宜。明姐儿,你年纪也不小了, 甚么事儿当何为么事儿不当作,内心该有些分寸才好。你喊我一声五婶,我便是你的长辈, 天然不与你计算这些。可如果旁人, 定要恼了你, 怨你一个教唆诽谤的错。”
“明姐儿安知这信中写了甚么?”顾见骊反问。
“嗯,都雅。比她穿都雅。”姬无镜当真道。
姬无镜抖落了一下大氅,在姬月明震惊的目光中,将这件大氅穿在了顾见骊的身上。不但姬月明是震惊的,就连顾见骊也非常不测。
“见骊,老五喜静,可下人是不是不太够用?”老夫人俄然开口。
姬月明直接去了二夫人那儿。她刚一进屋,喊了一声“二婶”,伏在二夫人的腿上哭泣地哭。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顾见骊找出一件大氅给姬无镜穿上,推着他去正厅里吃小团聚饭。姬星漏和姬星澜这两个孩子也穿了小棉袄跟在前面。雪地路滑,林嬷嬷要抱着他们,被两个小孩子回绝了。他们两个乖乖地跟在姬无镜两侧,目不斜视,乖得像个木偶。
瞥见姬月明脸上的神情,更证明了顾见骊的猜想。
“五叔……”姬月明眼圈在一刹时红了。再也不想留在这里受委曲,跺顿脚,回身往外跑。
“你太不讲理了……”顾见骊的声音低下去,碎碎念着回身。
“能如何办?”二夫人叹了口气,“你祖母已经劝过我了,你五叔手里有玄杀令,即便是亲王也能先斩后奏。将他送去大理寺?大理寺的那群人哪个敢碰他一下?不被他反杀就不错了!比起奉贤,我现在更忧心玄恪。”
老夫人笑着说:“如许也好。不过屋里服侍的人够了,院子里的小厮只长生一个也不敷。我给你拨一个。此人你也认得,传闻昔日你流浪时,他对你也多有照拂,现在在你身边服侍着,你也能放心。”
顾见骊璀意盈盈的眸子里装着安京双骊的安闲气度,缓缓开口:“明姐儿,你我自小便熟谙。你是晓得的,在我父亲没出事前,我沾了父亲权势的光, 又幸运承了母亲的颜, 媒人经常登门说亲。又非常忸捏地得了某些学子的谬赞。”
一屋子老长幼小的人都看向最角落的那一桌。
江公子曾叨扰了顾见骊的好几位朋友, 曾让顾见骊感觉困扰。她踌躇了好久,刚筹算说与父亲听,让父亲阻了江公子的行动, 父亲便出事了。
嫁过来四日,日日绷着神儿,到处防备。顾见骊俄然感觉有些怠倦。
二夫人提到赵奉贤,姬月明目光微闪,问:“二婶,你筹算如何办?就这么算了吗?”
顾见骊没接姬月明递过来的信, 她抬眼正视着姬月明,问:“这就是明姐儿不喜好五婶的启事?”
姬无镜指了指她身上红色的大氅,说:“把这个脱下来。”
“如何了这是?如何连身上的新大氅都没穿戴?”
姬无镜懒洋洋靠在床头,撩起眼皮:“再去给我要一盘鱼来。”
屋中其别人也都慌神起家。
饶有兴趣看两个小女人吵嘴的姬无镜一下子轻笑出声。他朝姬月明招招手。姬月明踌躇了一下,才谨慎翼翼地走到姬无镜的面前:“五叔?”
她心心念念的江郎竟然被顾见骊说成平常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