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骊也不恼,只是与林嬷嬷说:“下次再有这类事儿和我说一声。”
可到底是帮了呀。
“门主,就差三天,您体内的毒便能够完整逼出去。怎的……怎的前功尽弃,反而让毒素噬尽五脏六腑,日趋减轻了……”
姬星澜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了头不算,还用一双小手堵了耳朵,不想听顾见骊和林嬷嬷的对话。
“我乐意!”姬星澜咬牙切齿。
姬无镜的声音是一贯的轻嗤懒惰:“被一只猫儿吵醒了。”
还没走到门口,顾见骊便闻声屋中传出陌生男人的声音。
顾见骊依言抬手,目光随便一瞟,望着本身的右手。她将指尖儿递到面前,惊奇地望着拇指。折断指甲处的伤口竟然长好了。
顾见骊行至外间,见两个面熟的丫环坐在地上,正裁剪着昨日从各房女眷那儿送过来的衣裳。
姬星澜踩着一个小杌子,手里握着笔写字。她写得很当真,只是握笔的姿式不大对。她临摹的那首诗瞧着也是个孩子的笔迹。
昨夜暗淡光芒里姬无镜将她指尖儿含入口中舔吮的一幕,忽地跳入面前。顿时感觉指尖上一片滚烫。连着顾见骊的脸颊也有些微的发热。
姬星澜脸上的笑容一滞,有些不美意义地说:“我不熟谙这些字……”
顾见骊瞧着姬星澜握笔的姿式便想到了府里定然没让这两个孩子发蒙,她笑着说:“哪两个字啊?星澜写给我看好不好?”
姬星澜声音低下去:“我只熟谙两个字……”
量尺寸的绣娘分开后,顾见骊坐在里间也能闻声外间的剪子咔嚓声,她嫌有些吵,起家去了后院,筹算看看两个孩子。
“诶!诶!”林嬷嬷赶紧应着。
“啊?”长生张大了嘴。
姬无镜扯起嘴角笑得实在欠揍,他说:“不叫的话,我就把这些衣服都裁了做地毯。花花绿绿的,都雅。”
姬无镜瞥他一眼,长生立即收回视野,应了一声“好咧”,撒腿往外跑。
不熟谙只是临摹?
顾见骊在才床边坐下,去挽姬星澜的裤腿。
不不不……
她云鬓散落,身上的雪色寝衣向一侧滑落,暴露一大片锁骨。刚睡醒的困乏,让她秀眸惺忪,潋滟微醺。眸光流转望来时,瑰姿艳逸、盛颜仙姿。
姬星澜的眼睛像乌云挪开后,一刹时点亮的夜幕。
姬无镜推开窗户,探头朝外喊了一声:“长生!”
林嬷嬷懵了。她愣愣看着顾见骊,内心测度莫非五夫人要管这些事儿。
“稽昭!”姬星澜弯着眼睛笑,“父亲的名字。”
顾见骊收回目光,拿了止疼化瘀的外伤药,渐渐涂抹在姬星澜的伤口上。她一边涂抹,一边温声问:“为甚么要掀桌子?”
顾见骊令栗子将人请出去。出去的不止宋嬷嬷,她身后还跟了两个绣娘。宋嬷嬷一进屋,目光扫了一眼缝制地毯的两个丫环,收起神采,冲顾见骊摆起笑容:“比来府里忙着筹办过年,竟然把裁新衣的事情迟误下来。老夫人一早就叮咛老奴带斑斓坊的绣娘过来给五夫人量尺寸!”
“星漏为甚么被罚?”顾见骊一边问,一边迈步进了屋。
姬星澜的哭喊在一刹时熄了,老诚恳实一动不动。
“昨儿您和五爷分开以后,六郎闹脾气掀了桌子。”林嬷嬷小声解释。
被子俄然被翻开,姬星澜一下子坐起来,瞪着眼睛吼:“你干吗!”
顾见骊胸口一滞,睡了一觉已经消了的愤恚又增增增升了上来。
一夜无眠。
“夫人,您抬抬手。”绣娘说。
“甚么?”顾见骊惊了,“昨晚为甚么没说?”
实在……五爷也没如何欺负过她。乃至几次三番帮了她。固然顾见骊以为姬无镜并不是用心帮她,只是顺手、刚巧、闲得无聊一时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