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腹间一阵难忍,顾见骊翻开被子下床。
悄悄舒出一口气,她在内心奉告本身没甚么好怕的。重新向床里挪了挪,清算被褥。跟着她的行动,宽松的裤腿下暴露一末节白藕般的小腿,小腿下的脚踝细若皓腕,隐在藕色的鞋袜间。姬无镜身上的白是一种久病的惨白,而她身上的白倒是泛着光的莹白,像从窗棂洒落出去的月光。
顾见骊也忙坐了起来,小声说:“都下半夜了,不要折腾了。”
瞧着姬无镜雪色寝衣上的脏痕,顾见骊连咳嗽都忘了,吓白了脸。
姬无镜小臂支撑着起家,喊人去请大夫。
姬无镜忽凑到顾见骊脸前,哑着嗓子说:“我啊。”
顾见骊“唔”了一声,捂着额头小声说:“闻声了……”
她端起汤碗喝药,眉头拧巴起来,眼睛合着,眼睫轻颤。一股脑将一整碗汤药喝了。苦涩的味道完整将她淹没。
顾见骊点点头,将顾川的信慎重收好,回身往里间去。
顾见骊不由想起姬无镜咬牙切齿的那句“你等着”,他报仇的机遇这么快就来了?
“那里那里……”苏大夫连药方都没给姬无镜开,只说还是用先前的那道方剂, 便仓促分开了。这深更半夜的, 他往这儿跑一趟竟然只是给顾见骊开了一副风寒的方剂。
季夏晓得顾见骊怕疼,忙问替顾见骊问:“非下针不成吗?”
顾见骊微怔。用力捏着汤碗的手力度略微松了松。本来栗子没有听到吗?
她谨慎翼翼地将本身的脚踝从姬无镜的掌中逃开,快速地清算好床榻,从床高低来,扶着姬无镜上床。待姬无镜刚坐到床沿,她便仓促松了手,抱着换下来的被褥和姬无镜的寝衣送到外间去。等着明日下人拿去抛弃。
“叫声好叔叔,我就算死了变成厉鬼,灵魂也要闯过阴阳门,返来护你。”姬无镜狐狸眼眼尾悄悄挑起,那眼尾下的泪痣近妖。
姬无镜这才重视到她穿了一身粉,低着头缩在角落的模样像个小花苞。
顾见骊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姬无镜是说彻夜赵奉贤过来时,她喊着栗子求救。顾见骊握着汤碗的手发紧,枢纽捏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