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皆说姬无镜不是好人,大家都怕他,顾见骊也怕他。但是比起那一张张落井下石的丑恶嘴脸,姬无镜却并没有那般欺她,乃至帮过她。
她端起汤碗喝药,眉头拧巴起来,眼睛合着,眼睫轻颤。一股脑将一整碗汤药喝了。苦涩的味道完整将她淹没。
顾见骊捂在胸口的手缓缓松开。
顾见骊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姬无镜是说彻夜赵奉贤过来时,她喊着栗子求救。顾见骊握着汤碗的手发紧,枢纽捏得发白。
“五爷,您先起来一会儿可好?床褥脏了,得换一套。”顾见骊内心七上八下,面上尽力保持着陡峭的调子,让本身的声音不颤栗。
姬无镜神采惨白,毫无赤色,眼底另有一片青色。是明天早晨折腾了一早晨,累到他了吗?他的身材明显那么差……
姬无镜撩起眼皮懒懒瞧她,问:“唔,那你是但愿我醒着还是昏着?”
姬无镜没吱声。
姬无镜“哦”了一声,有些眷恋地放手,被他缠在指上的发卷疏松开,渐渐滑落。
苏大夫给顾见骊开了风寒方剂后,像平常那样给姬无镜诊了脉, 他皱眉好久, 才开口:“五爷体内的毒已入五脏六腑, 但是……”
顾见骊躲开姬无镜的手,脸上神采不太天然地低下头。
“那里那里……”苏大夫连药方都没给姬无镜开,只说还是用先前的那道方剂,便仓促分开了。这深更半夜的, 他往这儿跑一趟竟然只是给顾见骊开了一副风寒的方剂。
天亮了,屋子里的两个病人却睡得沉沉。任窗外大雪纷飞,北风残虐。
顾见骊微怔。用力捏着汤碗的手力度略微松了松。本来栗子没有听到吗?
她跪在床上清算着床褥,身上宽松的寝衣向下垂着,跟着她的行动,衣衿轻晃。薄薄的衣料贴着她的脊背腰臀,勾画出袅娜夸姣的线条来。
这般近的间隔,让顾见骊几近难以喘气,她仓猝抬手将姬无镜推开。姬无镜身形微晃,紧接着便是一阵压抑地咳。他侧转过身,拿起床头小几上的一方帕子抵在唇前,星星点点的血迹便落在了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