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寺庙最高的处所,有些暴躁地四下张望,不晓得此时玄禾应当躺在阿谁屋子里。她往下瞧了瞧,见到有一处院落前堆积了不人了,心下一深思,就往那处屋檐上走。
贴身公公见天子停了脚步,也跟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田田一片莲花里,一女子正在雨帘里轻拂荷叶。她纤细的身姿弯折成柔嫩的模样,跪在荷塘边,娇弱不幸的模样,怎能不叫民气动。
他压紧了她的身,“七七?嗯,好名字。”
持续三天三夜的宴会让大昌帝有些倦怠,但,一想到本日几个小国贡奉的女子,那异域风情的舞姿,几分曼妙游离,令他身下又有些镇静起来。
七七是个妖,对于佛门重地向来是避而远之,总归那些东西碰多了,有点儿伤身。此时夜深人静,虽心口有些不适应,仍旧寻了个埋没的角落,跃墙而上。
七七娇滴滴问:“皇上,你要抱着奴婢去哪儿?”不说话时惹人垂怜,听得那娇莺似的声,民气都快化了。
她怎地一刹时长大了?
七七冒充一怔,面上有些羞赧,远了望一望,从速垂了头,那一双灵动的眼啊,难忘那一刹时的水剪瞳眸。
这公公是在宫中的白叟,又是贴身服侍大昌帝的,天子如许的神情,多数是被迷了心了,那里会猜不中帝王的心。他快步走下荷花池,亲身扶起还弯着腰的七七。走了近了,才发觉,即便是未央宫那位宠冠六宫的主子,也是不及面前这位的半分啊。
大昌帝笑了笑,移步往殿外走。
七七推了推打扮明艳的妇人道,“好夫人,求你了,你瞧,皇上已颠末来了。你放心,如果成了功德,小七成了帝王心尖上的一粒朱砂痣,定然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的。如果小七福薄,没入了那帝王的法眼,那小七也毫不会将您拖入水的。这笔买卖,您不亏。”她眨了眨眼,一片潋滟。
七月末,夜未央,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公公轻声回,“许是彻夜哪个朱紫带出去的人,虽是宫外的,看着倒是机警,皇上您看要不要留下来替您守夜?”
昏黄烛火下,惨白的神采,微蹙的眉毛,冰冷的脸庞,另有那生硬的手指,他看起来,竟,像个死人。
夜风清吹,吹来了一阵浅淡的荷花香,却又夹了淡淡女儿香,大昌帝微微扬起嘴角问,“这,是哪个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