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弘时跳下短榻,苦丧着脸说,“我不是……只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如何回事?”
弘时大脑一片空缺,喃喃道:“那慕灵如何会到房里来?如何会……”
弘时几年前初见慕灵,一向念念不忘,常在半夜人静之时,单独咀嚼那幅《赏蝶美人图》。弘时半梦半醒地与慕灵一夜欢好,暗自戴德天赐良缘,正欲再耳鬓厮磨、柔情密意一番,却没脑筋地遭到她的痛斥。弘时怔怔地发展几步,床帐内传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不一会,庄敏闻声破门而入,身后紧跟着沉着的允禩。庄敏钻入帐内,孔殷地安抚道:“灵儿,姑姑在这,啊!如何会如许……”她扭过甚,瞋目圆睁。弘时被庄敏盯得羞惭非常,狠不得挖个洞钻出来,不由后退几步,撞到了允禩身上。
“嘿嘿……”允禩阴冷地笑道,“别猜了,是我让人把她送出来的!”
允禩冷冷地说:“正因如此,我更要对她心狠一些,才不至于迟误她。弘时与她门当户对,慕灵春秋也不小了,与其让她蹉跎工夫,寻求那些永久不成能的人,不如找个心疼她平生的男人?”
弘时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您也看到了,慕灵对我怕是有些曲解……”
弘时打千施礼,彬彬辞职。待他拜别后,允禩唤来得力亲信陶赖,说:“比来潇碧如何样?”
允禩轻拉弘时的衣袖,表示他紧跟厥后,弘时放心不下慕灵,一步三转头地走出房去。绕过几处回廊,允禩停下脚步,指着“静思斋”的牌匾,说:“每次我有事情想不明白时,就到这间屋子里静坐,总能想到应对之策。”他一抬脚,跨入门槛。阳光从油纸糊成的天窗中照出去,纤细的灰尘在光芒中飞舞,方寸之间,一条短榻配着梨花木小几,清雅的木香味缓缓披发着。小几上一套紫玉金沙壶茶具,光滑细致,显是用得润了。二人方才坐下,便有主子奉上烧沸的山泉水,允禩一边亲身洗具泡茶,一边打量着失魂落魄般的弘时,心中暗自好笑,却不挑明。允禩连饮三盏,弘时仍纹丝不动,神游九霄。允禩轻叩几面,长身立起:“看来你一小我呆着挺好,恕不作陪!”
陶赖禀道:“新帝即位,大赦天下,他分开大牢后,住在京郊的一座道观里,并无非常。”
“肯好好说话了么?”允禩问,“你喜好慕灵,对吗?”
“甚么!”等不及允禩说完,弘时便冲动地打断话题,“太子?八叔言下之意,莫非八叔晓得皇阿玛奥妙立储,太子人选是……我……”
慕灵扑在庄敏身上,哭喊道:“姑姑,灵儿不要做人了……姑姑……”
允禩说:“如何不会?凭着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嫁给当朝阿哥,将来的太子爷,如此光宗耀祖之事……”
陶赖喏声退下,允禩自言自语道:“很快,就到你重出江湖的时候了。”
允禩哈哈大笑,说:“乖孩子,快起来!慕灵是亚父送给你的第一件礼品,喜好吗?”
允禩说:“弘时会卖力的,你放心!”
允禩从后搂住她,悄悄吻着她的耳边,说:“出嫁从夫,给她一些时候认清实际。”他顿了顿,降落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庄敏耳边,“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得夫如此,妻复何求?庄敏的心一下子被全数熔化,甚么抱怨,甚么不公,全消逝在那甜如蜜糖般的细吻中。
允禩点点头:“持续派人监督着,有甚么风吹草动,记得要及时向我禀报。”
庄敏卷着一身风雪,肝火冲冲地站在门口,侍婢红儿喏喏道:“福晋,让红儿帮您换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