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这才稍作安静，说：“二十多年前，额娘只是个贫贱的宫婢，奉侍惠妃，我一向觉得她是至情待我，也义不容辞地为她效命。”
胤禛会心，让小成子带众主子下去，并关好门窗，严守流派。
宋氏前面规劝亦蕊，因为她知情见机，并不即是她不在乎治李氏的罪。对宋氏来讲，死一亲子，一养子，比起亦蕊要伤痛百倍。宋氏觉得证据确实，不急于一时。没想到，胤禛不但不定罪，反而规复了李氏位份和侍遇。宋氏心如刀绞，仿佛单身掉入阿鼻天国，她恸哭着跑出了明月楼。
这时，只听寺人唱道：“皇上驾到！”一声接一声的叠唱远远传来，亦蕊、宋氏赶紧屈膝施礼，主子们则是跪了一地。
钟粹宫
胤禛咳嗽两声，沉重地说：“李氏疯颠，此时之话怎能当真？命令，规复她侧福晋位份，多派些奴婢好生服侍着！”
德妃说：“嗯，不但要保住她的命，还要将她手中的副本取返来，额娘方才放心。”她顿了顿，说：“从嫁从夫，毕竟李氏是你的人，若你对她好点，想必她不会去投奔惠荣二妃。毕竟你或本宫出事，对她都没好处。”
亦蕊感觉胤禛形同陌路，在她内心的夫君中，是爱憎清楚，秉公忘我的。很多人暗里说胤禛冷血无情，但亦蕊却爱好他这类“铁”普通的脾气，固执、不平、公理，站在胤禛身边，她像只被庇护的小鸟般无惧。但是，本日胤禛的决定，却像生铁般酷寒，冻着她的心，明显近在天涯，为何却感渐行渐远。
胤禛皱眉道：“李氏心机颇深，乃至不吝虐待亲女，死不敷惜。额娘如果要儿臣保她一命，也不是难事。”
那落红方中记录着：“女子产后服用此方，持续服用十五日，引发严峻血崩带下，轻则毕生不孕，重则一命呜乎。”
胤禛面色清冷，说：“儿臣还猜，当年在钟粹宫，额娘并非晕倒，而是勾引皇阿玛，想分开惠妃。这册子当中，闺阁之方甚多，想必额娘也学习了很多。”
胤禛扶德妃坐下，说：“额娘，有事渐渐说，莫急！”
德妃拭了拭泪，警戒地看看四周。
亦蕊欢乐地握住宋氏的手，终究能够定罪李氏，一吐多年郁结闷气的畅快。
德妃用眼角瞟着胤禛，见他神采如常，持续说：“要说手腕，额娘当时年幼，也想不了甚么来。在清算东西的时候，发明了初入宫时服侍姑姑的遗物。那位姑姑也是薄命的，不知是说了错处，在我入宫的第七日，竟然被杖责至死。我替她喂水、敷药，照顾她到油尽灯枯。她送了我一本传闻是前明万积年间留下的孤本，由一名女宫所写。内里尽是些利孕、宜男的古方，另有好些其中间偏方……当时我只是小小宫女，略略一翻便面红耳赤，又怕被人发明，找个埋没处收好了便是。来到乾清宫，皇上特地为我备了间伶仃的小阁，我才有机遇拿出孤本翻阅。”
明月楼
亦蕊、宋氏出了钟粹宫，像霜打的茄子般，完整提不起精力，也不肯意回海定阁。两人便来到御花圃浮碧亭内略坐。
胤禛嘲笑道：“儿臣猜，额娘与惠妃假装反面，而惠妃的仇敌就是荣妃的朋友，是以额娘很快就成为荣妃的闺中之蜜。而荣妃诞下三哥后，额娘不知用了甚么体例，竟然让荣妃乖乖服下这落红方。自此，荣妃再也没有怀上皇嗣，而额娘也就成了德嫔。对吗？”
亦蕊、宋氏怏怏地从惠妃那出来，来钟粹宫前，她们已前后去了永和宫、延禧宫，面见了德妃和荣妃。均向三妃禀报了李氏之事，呈上罪证和供词。但是三妃的态度都是冷冷冰冰，漠不体贴似的，让她们别与一疯颠之人一争是非，乃至劝说亦蕊、宋氏勿争风妒忌，要以和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