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师看到,赶紧推让:“这如何能成?库房东西出入都是要造册的,我岂可自专?”
另一个婆子嫌弃地扇了扇鼻子,讨厌道:“说这些不干不净的做甚么,没得肮脏了耳朵。我看这些宫里来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专门来狐媚男人的。本来王府里好好的,成果她们一来,又是风又是浪,王爷还好,世子就像被魇住了一样。你是不晓得,本日一上午,宜年院里叫来了很多人,又是审又是打的,热烈的不得了。”
“起来吧。”吴婆婆亲手把唐师师扶起来,说,“你临时留在靖王身边,不要轻举妄动。靖王不是个轻易靠近的人,很少有人能获得他的信赖,你现在势头很好,持续保持,千万不要焦急,以免坏了大局。我前次给你的药你要随时带在身上,如果被靖王发明,立即吞药,好歹能清明净白地走。至于别的几个女人……你只需做你的事,不必管她们。她们再如何折腾,也毫不会超出你去。”
唐师师渐渐算着时候,现在,想来世子那边的变故已经传到卢雨霏耳朵里了吧。很快,卢雨霏就没心机游园看灯了。
主子返来,屋里却没人,这是极大的疏漏。实在唐师师还真没这么在乎,她在唐家经历过的忽视多了去了,这类程度在唐师师看来不痛不痒。何况丫环们也不是用心怠慢,她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是在上元节看看灯罢了,算不上甚么错处。
唐师师单独走在隆冬的院子里, 四周乌黑一片。这一段路不晓得如何回事, 灯灭了好几盏,路上格外凄清。树影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唐师师系紧了披风, 想要从速归去。
但是她走到一半, 俄然听到夜枭的叫声。夜枭的声音三长三短, 仿佛有种奇特的神韵。唐师师脚步渐停, 她听了一会, 看了看身后,渐渐走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是吗?世子往哪位主儿屋里去了?”
“没事。”唐师师对周舜华、纪心娴难缠至极,但在这类处所却很随和。她说:“一年才过一次元宵,本年又可贵在王府里摆灯,她们想去看灯很普通。我只是感觉前面太吵,返来歇一会,你不必严峻。”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张嬷嬷稍等半晌。”高壮婆子说着,在无人处翻了个白眼。招子嗣,也亏她们敢说。谁晓得到底是丫环打碎的,但是昨夜吵架的时候打碎的?
茶水的雾气氤氲在面前,在唐师师眼睫挂上细细的白雾。唐师师目光仿佛是放空的,轻声道:“不消去叫了,归正过一会,她们本身就会返来。”
唐师师笑着对她点头表示:“张嬷嬷。”
“谢女人。”
唐师师指尖蜷了蜷,但神采上一点看不出来,平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