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扯了扯嘴角,脸上似笑非笑道:“本宫那里还睡得着,这后宫里,有人盼着本宫死!”
芍药见华裳烦躁,也没说话,冷静的将香料熄了,然后轻声道:“娘娘本日已经劳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勿要忧思过分,坏了身子。”
成妃听着这话,面色一变,手指握拳,新染的指甲划过椅背,留下浅浅的印痕。
华裳见兰芝如此活力,本身倒是沉着了很多,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道:“这件事最好死死的捂住,别让任何人晓得,如果透露了凤钗被世子带出宫,本宫和敬王便说不清楚了,本宫不想磨练皇上对本宫的信赖。”
陆嫔低垂着头,乌黑的脖颈美好的伸展着,声音和顺平和:“兰mm多想了,姐姐没有别的意义,只是中宫失了凤钗,凤钗不凡物,普通人恐怕压不住那贵气,这类物件有灵,说不得预示着甚么呢?贤妃娘娘病得久了,算算日子和凤钗丧失的光阴相差不远,嫔妾愚笨,只想着请高僧来看看,并无其他意义。”
兰芝皱起眉头担忧的道:“这岂不是说,哪怕我们查到了是谁做的,也不能说了?”
皇后就是前车之鉴。
陆嫔坐在前面,明天穿戴一件桃红绣金襦裙,她本就长得清秀,稍稍一打扮便极有气质。只是平常太太低调,让人发觉不出来。
芍药则是担忧的开口问道:“娘娘,这件事连累甚重,世子那边到底甚么章程?凤钗现在在敬王府中,不管如何说,也算是个证物。娘娘却叮嘱敬王妃说融了,毁尸灭迹的确不错,只是若真被人瞧出了蛛丝马迹,又没了证物,到时候娘娘可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脏水泼到了身上,就算最后洗洁净了,也会留下印痕,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华裳渐渐的停歇了下来,垂下视线,面庞上也暴露了脆弱的神情,声音有力迟缓:“本宫自进宫以来,事事兢兢业业,对上恭谨有礼,对下宽大平和。和后宫妃嫔也从未红过脸、吵过嘴,本宫自认已经尽了最大的尽力,为报酬善。未曾想,还是有人如此回报本宫,呵呵。”
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上摆着的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正冒着袅袅的白烟,满屋暗香。
华裳苦笑,轻声道:“本宫不晓得背后的人是谁,但是对方很聪明,她甚么都算计到了,也预感到了现在的状况。”
兰芝明白华裳的意义,低低的应了。
兰婕妤向来是喜好话中挑刺儿的人,听了陆嫔的话,便施施然的开口道:“依嫔妾看,陆嫔姐姐的话有理。不过,贤妃娘娘位居四妃之位,又得皇上宠幸,已经是世上可贵的高贵之人了,能冲撞了贤妃娘娘的东西也定然不是凡物,不知陆嫔姐姐觉得如何?”
兰婕妤也敛下脸上的笑意,回道:“嫔妾也没说甚么,那里敢以下犯上。”
皇后的笑容顿了顿,才开口道:“本宫忙着年关的琐事,倒的确是好久未曾去上阳宫了,淑妃你和贤妃情同姐妹,多多照看也是该当。”
沁淑妃没接皇后的话茬,端起青瓷茶杯,吹了吹,晃了晃,抿了一小辩才缓声道:“臣妾繁忙的连白日黑夜都分不清了,两位公主都小,离不得人。贤妃mm的病也一日重过一日,臣妾心中实在担忧的很,皇后娘娘可去看望过贤妃mm?她呀,都瘦得不成模样了,哎。”
华裳倚在床上,眼神毫无焦距,呆呆的,不知望着那里。
华裳讽刺地勾了勾嘴角,轻声道:“去查,能够打仗到世子行李的宫人都有哪些!本宫入宫以来,还未好好打理上阳宫,总心存善念,感觉这些宫人也都不轻易。现在看来,倒是本宫仁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