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舟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勾唇道:“白日里,你还让我把卖身契一起送去,这贰心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侧头看过来,肥胖的身子掩在衣裙之下,轻风一吹,便显出了薄弱的身形。
“女人趁热喝,世子特地叮咛温在那,让女人能喝上热的。”
宋锦茵用另一只手撑着坐起,拿过裴晏舟手里的碗,将里头的药喝了个洁净,而后垂眸,淡淡开口:“白日里是奴婢失了分寸,奴婢不该拿二少爷来惹世子活力,是奴婢不懂事。”
宋锦茵睁眼缓了好久,直到完整复苏过来,她才从床榻上坐起,慌乱披上外衫,去寻了王管家。
说出口的话没留涓滴情面,让只能靠着丫环搀扶才气站稳的裴温姝,神采唰白。
“既然要做懂事的婢女,那便做点婢女该做的事。”
裴晏舟眼神顿时微冷,幽深一片。
宋锦茵身子一僵,感遭到裴晏舟话里的狠意,长睫轻颤。
炙热的气味铺天盖地袭来,落在她的耳畔,激起一层轻颤。
宋锦茵唇瓣动了动。
瞧见这碗避子汤,一时松了口气,一时又有些难受。
杀的还是大女人的贴身婢女。
裴温姝强撑的平静早已散了个洁净,她双腿一软,正欲倒下,就见到宋锦茵从屋子里出来,步子迟缓,一步一步地来到她跟前。
宋锦茵一向未再出屋子,直到大女人裴温姝不管不顾地闯进院子。
世子的东西,唯有他本身能毁能弃,旁人如果有半分觊觎,那他甘愿连人带物一起毁掉。
他向来不会逗留,每次做完不是他走,便是本身分开,从不会有半分多余的温存。
可出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既然提到了她,那她就没有避而不见的事理,不管当年的本相如何,她都认。
他已经好久没有瞧见宋锦茵这般活泼的模样,这一看,便失了神,忘了挪步。
裴晏舟就着月色看了看她受伤的掌心,红色的薄布下映出了点点红色。
“奴婢不敢有贰心。”
直到床榻上的人闭上了眼,裴晏舟的哑忍和禁止才悉数开释。
心中残暴渐起,裴晏舟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本身。
......
“锦茵女人醒了。”
“大女人。”
屋内灯火摇摆。
裴晏舟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一瞬后又松开,再没往她那处多看一眼,径直分开。
裴瑾之自是晓得他这位大哥的脾气,以是才会传如许的话,想要借刀杀人,让她死活着子的手里。
只是杖毙了明桃这件事,到底在宋锦茵内心掀起了惊天骇浪。
“你说,我这二弟可贵向我开次口,难不成是方才脱手帮了你,一眼便瞧上了?”
可眼下,裴晏舟竟然在国公府里杀了人。
“奴婢错了。”
余光中是侧脸冷峻的裴晏舟,男人浑身透着摄人的压迫,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面前阿谁口无遮拦的人。
药碗滚落到地上,传出清脆之声,外头的人闻声动静,都暗自退远了一些。
还是仓凛从外头赶来,禀报时唤了一声世子,才将人唤回了思路。
又是这副模样。
裴晏舟的眼神更加冷冽,看她时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宋锦茵晓得他有了怒意。
没人敢惹到裴晏舟的跟前来,他也没心机去理睬府里头那点喧闹噜苏之事。
“阿谁狐媚子到底那里好?让大哥你为她出头,让二哥替她说好话?大哥你难不成忘了当年大伯母是如何死的吗?你要罔顾人伦,养着这个贱婢到甚么时候?”
失控仅一瞬。
“你是我大哥,你竟然为了一个爬床的贱婢,杖毙了我的丫环,还要关我进祠堂,断了我的婚事?”
行了个礼,宋锦茵退回到裴晏舟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