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和强大不复存在,裴晏舟像是暮秋的枯叶,难见风华二字。
四周都是喧华和讳饰,可他亦是甚么也听不见。
“将那丫环拉下去,直接杖毙便是。”
巨大的府邸因着裴晏舟的赶来灯火透明,而男人没再多做逗留,背着一身的伤,筹办亲身去寻消逝的宋锦茵。
林景修不知此人竟已经如此毫无明智。
“去府里,将碧玉唤来。”
在宋锦茵的院子被绑,在他看来,毫不会是小事。
“只是这火势较大,小的们一心都扑在了这上头,不知锦茵女人何时分开的此处,也不知......”
“不必了,想来也是让她受过委曲的人,那便,直接丢进兽笼吧。”
“拉下去,杖毙,尸首拖去兽笼,分食。”
下一刻,在废墟里探查的人出来,禀报着一样的事。
“回,回朱紫,小的当时跟着追了出去,只是那位女人身形肥大,跑进巷子后太矫捷,小的怕跑开太远,被巡街的官差盯上,又或是让院里遭了贼,这才回了转,只是当小的筹办喊人去查探时,刚好听到这头走水的动静,便被,被叫来帮手......”
男人在这一刻完整化身嗜血阎罗,眉间杀意满盈,周身气势压得世人喘不过气。
林景修眉头紧皱。
此次他会好好对她,也只想好好对她。
......
“放心,他不会记得有这么件事,他现在脑筋里只要一个宋锦茵,你留人清理这座府邸,再派些人回竹雅院守着,切莫让人晓得此事!”
“派人封闭城门三日,三日内,百处地界,禁军和我统统玄卫,挨家挨户去搜,不成放过任何一处。”
只是他晓得,宋锦茵不会再转头,而他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将人绑回监禁,刚强地斩断她的统统。
“她还活着。”
他停下步子,藏着痛意的眼转而暗沉冷酷,寒芒四溢。
可他仿佛极少对宋锦茵暖和。
王管家亦是可贵失态,老眼红了一圈,“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晏舟,这大火来得俄然,且天灾这等事......”
可这一留,宋锦茵便在他身侧待了八年。
裴晏舟还是没有看向旁人,也没再开口,他只是想起了他母亲分开的那一日。
嬷嬷忽有猜想,浑身一震。
换句话说,倘使这统统只是不测,那现在的宋锦茵,便真会因着她的心机而丧命于大火当中!
“可世子那......”
“宋锦茵并未真出事,你杖毙她身侧的丫环便罢了,分食这一条,未免过分残暴。”
这一刻,裴晏舟仿佛瞧见了他的母亲。
只要她活着,就算是千方百计地逃,也好过成为一具尸首,让世子失了明智,堕入猖獗。
他不想丢了现在的差事,更怕今后如果将人寻回,会让他惹上朱紫,担上罪恶,一番考虑之下,小厮终是鼓起勇气去到了前头。
本该是堕入沉寂的城,因着这场大火,逐步又生出了不平。
王管家只得上前,接过了话头。
王管家见世子站在原地,目色寂然,眸底残留猩红之色,不知在想甚么,只手中紧握着一枚玉佩,迟迟没有开口的意义,
“晏舟!你疯了不成!”
“可瞧清了模样?为何当时没追?”
那分开的肥胖女人,除了宋锦茵不做他想。
“她犯了何事?”
“女人不想同这丫环计算,还留着她服侍,可本日本该是她守着,但火起时,这丫环却刚好避开去了小厨房,且返来时眼带算计,老奴觉得......”
王管家一脸难堪,却见林景修也仓促跟了上去。
“是,主子明白!”
“老奴不敢胡乱猜想,但这丫环,也许是用心未出声呼救,只是到底如何,老奴还需派人去后厨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