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温姝豁然。
“奴婢明白。”
想起不知被多少人瞧见了这一幕,宋锦茵的心沉了沉,摆脱间也多用了几分力。
“行了,起了吧,我们世子看重你,我天然不敢让你累着,今后你肚子争气一些,说不准还能再往上爬一爬,瞧瞧我们柳侧夫人,可不就是顶好的例子?虽无子嗣,但已经帮着我们老夫人管起了中馈!”
宋锦茵被领着踏进屋里时,刚才外头的那一场,早已经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
一阵北风吹来,宋锦茵抬眸未避,双手还是摆得规端方矩。
只是没等开口,宋锦茵又福了福身子,轻柔解释道:“二夫人谈笑了,奴婢哪有那样好的福分,再说世子的心机可不好编排,特别还是二夫人这等身份,万一被故意人听去传进老夫人的耳中,怕是只觉得二夫人对世子不满,轻易生出嫌隙。”
没人再叫她起家。
分开时,中间一向未发言的裴温姝看着宋锦茵消逝在前头的身影,眼中的恨意不加粉饰。
齐氏毕竟是二房夫人,若在她身上寻不到错处,也不能像裴温姝一样,随便凭着性子惩办她。
裴晏舟要抬宋锦茵的身份。
宋锦茵额头磕向空中,冰冷的触感刹时伸展至满身。
是了,她何必亲身脱手,有的是比她更讨厌宋锦茵的人。
裴晏舟还是让人默许了昨晚的事,哪怕他分开时生了怒,哪怕他晓得她要的不是这些,只要裴晏舟想给,她就永久逃不掉。
“你这是追人追到我屋里来了?”
如此罔顾人伦的怪诞事,她虽不敢往外说,但随便在府里头教唆两句,便能让老夫人要了宋锦茵的命。
宋锦茵手脚一凉,一时不知他此举的目标。
中间柳氏眉头皱了皱,冷酷的眉眼闪过一丝不耐。
直到分开时,裴晏舟才又唤了她一句,当着老夫人的面拉住了她的手腕,“太瘦了,今后要多吃些才好。”
可现在那丫环站在一旁纹丝不动,想来也是老夫人授意。
刚替雪玉插好簪子,外头便响起了叩门声。
“如何,断了你在祖母那的路,你不欢畅了?”
他朝着老夫人请了安,寻了个靠近上头的位置坐下。
本日老夫人院里来唤她的丫环不是灵翘,但哪怕不是身份高的丫环,以往若瞧见她在福禄院门口被拦下刁难,也会脱手禁止一二。
宋锦茵印象中的国公夫人暖和贤淑,一点也不似老夫人丁中说的那般,但她也晓得,现在老夫人所言,重点在于裴晏舟的无情。
宋锦茵屈膝未动。
齐氏甩出帕子捂住唇角边的笑,刚才存候时被老夫人数掉队的闷气,在这一刻十足宣泄了出来。
理清楚这里头的事,她反倒更淡然了一些。
“不敢?”
昨夜的温存里仿若夹了一把刀,一边拉着她沉湎,一边又狠狠提示着她裴晏舟的薄情。
如许一个让她颜面尽失的贱婢,竟然真哄得大哥有了给名分的动机,还让全部府里的人又重新正视起她!
门帘被挑起,存候声未落,裴晏舟大步走了出去。
待宋锦茵想明白时,两人已经回到了裴晏舟的院子。
如许和顺的世子,她们不敢多看。
沉思间她竟未发明,手腕被他抓了一起。
连她母亲都被这贱婢的话给堵了归去,若再闹一次,莫说祖母,就是她爹,也会为了那点面子,逼着她去裴晏舟跟前认错。
只是如许的娇软,反倒让人想起了北风中的花。
宋锦茵应下,松了口气。
是过来传话的竹生。
许是吹了些风,宋锦茵的鼻子有些堵,调子听着比刚才更软糯了几分。
宋锦茵垂下眼睑。
宋锦茵跪在地上,上头的人不开口,她就一向诚恳跪着。
二夫人齐氏带着大女人裴温姝从里头请完安出来,中间还跟着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