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两个婆子身上的衣裳虽仍以青色为主,但细心瞧着,上头的绣染花腔却不似随便之物,想来该当是重新花的银子。
“但,你们如果真蒙蔽了我......前几日我瞧着大姐姐那边,死个丫环,也不像是甚么大事。”
“三女人,刚才返来的几个丫环小厮查到的都能对上,册子上的这些铺子,近半数,这两个婆子都未曾去过,暗里里,大部分物件也都是用的以次充好的东西。”
“不过你们放心,我三房皆是行商之人,为着生财,向来都与人和蔼,院中也极少见血,只要你们所言非虚,银子赔偿定是少不了。”
宋锦茵没再听婆子的叫骂,在老夫人抬眼过来打量时,她重新退回了一侧。
“这一本是我定下的此次宴会的统统物件,里头从吃食到器具,每一项拨多少银子,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祖母能够瞧一瞧,以次充好之间,差了多少银子。”
婆子神采寸寸灰败,但想起这位三女人财大气粗好乱来,内心又生了些希冀。
裴慕笙第一次瞧见宋锦茵伶牙俐齿的模样,常日见她,大多都是半垂着头,说话和顺细心,端方地挑不出一丝错处。
“三女人,您可必然不能被人乱来了啊!”
“两位嬷嬷,也不必有些人有些人的说,奴婢背后是谁,国公府里难不成另有人不晓得?”
中间的人得了唆使,重新扣住了那两个婆子,将人拖出了院子。
“老,老夫人,奴婢也是为了替三女人省钱,万不敢,万不敢有旁的心机......”
垂眸抿了抿唇,莫名忆起本日他的安抚,宋锦茵心中筑起的城墙,模糊有了轻风吹入。
“你们背面那几日如果收敛一点,本日或许就真是奴婢在胡说。”
“老夫人明察,奴婢们在三房多年,如何会做这等自掘宅兆之事!”
“是吗?”
“能为三女人办事是奴婢的福分,可不敢说辛苦!”
宋锦茵到底还是行出了一步,只是对比她们的冲动,她看着她们,沉着得不像是这个屋里的人。
只要听着两个婆子慌乱之下供出齐氏,这事就到了目标。
碧玉此次并未同他提及那日偶遇婆子的事,但裴晏舟仿佛甚么都稀有。
府里头的丫环奴婢穿衣自有端方,但身份高些或者情愿出钱的,除了主子犒赏,也能本身多买上一两套好料子的备上,如夏季御寒。
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笑容逐步生硬,眼中有惶恐溢出。
“至于奴婢是不是受了背后之人的教唆......世子迩来差事颇多,想来也没空去瞧府里头谁的笑话,嬷嬷们该慎言才是。”
裴慕笙暗自深思,在内心连连点头,更加佩服她母亲提出让宋锦茵来帮她的筹算。
直到听了裴慕笙的话,老夫人的神采才有了窜改,眉眼沉沉,面庞冷酷,压得民气头惶恐不安。
裴慕笙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神采顿变的两个婆子,抬手捋了捋随便搭于双臂上的嫩黄披帛。
......
见两人神采一顿,宋锦茵忆起那日她二人在背后对她的编排,掩下唇角调侃。
裴慕笙被吵得脑仁疼,随便翻了翻那两本册子,另有隐鄙人头各家掌柜具名的证据,随后指尖轻点,“她们二人确切不像是有这个胆量,毕竟这里头差的可很多。”
册子翻开,屋里堕入长久的温馨。
“那是宋锦茵在胡说!”
说罢,婆子还狠狠瞪了宋锦茵一眼。
裴慕笙又伸手点了点册子背面标出来的数,“我和锦茵过了数遍,中间差出来近二万三千两,确切省钱,只是这笔银子,我可没见着返来一个子儿。”
最多便是前次同柳氏对上,她冷声回了一句。
“是啊三女人!老奴怎敢,怎敢动如许的心机!三女人可千万不能听信这丫头的一面之词,她到底不是我们三房的人,说不准是她身后的人,想看我们三房的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