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大了,还得他来擦屁股。
这辈子,哪怕有蓅烟一半的福分也好啊!
蓅烟偏过脸,噘嘴道:“又哄人!你既是迫不及待,为何还要我先去书院找你?!你不晓得,我费了多少力量,才想体例走到你面前。”
即便是最为气愤的时候,他也保持着明智,抬高着声音,“你未免太胆小妄为了!”蓅烟泪眼婆娑,气势倒不肯弱,乃至叉起了腰,“胆小?我丢个石头就算胆小?这算甚么?下次你看我丢甚么!”说完,手边刚好搁着一件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球式香熏炉子,是她曾经用过的,她顺手一抱,高高举起来,耀武扬威似的瞪着康熙,用力摔下去!
“皇上在做甚么?”
两个宫女愣了愣,继而相视一笑,鄙夷道:“干甚么?你还想硬闯不成?留着你的小命给成小主熬汤多好,何必...”
“我既然同你来到北京,是盘算主张和你白头偕老。”蓅烟的声音如淳淳流水,细颀长长的注入康熙的内心,他动容道:“你出宫后,下雪的时候朕会想你,抹膏脂的时候想你,吃鸡蛋的时候也会想你,以是...一清算完吴三桂,朕便迫不及待去长沙找你。”
蓅烟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门口两个丫头拦着我不让我进殿。”
即便诸事纷杂,只要忆开初心,统统都能迎刃而解。
蓅烟仰起脸就开端哭,哭到眼泪滚滚,哭到肝肠寸断,哭到攒着拳头恨不得揍康熙一拳。康熙又是心软又是气急废弛,两种情感搅在一起,竟有些治不住她。
云妃不知何时寻了来,站在门外轻声唤:“皇上!”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冷炕里,内里沉寂无声,屋里没点灯,窗外几点昏黄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不知何时,压抑的氛围悄悄散去。康熙道:“你来找朕,就是为了砸玻璃,与朕闹一场?你是真的不担忧朕会起火?”
蓅烟嗔道:“赔你银子成不成?”
楚柔拿着蓅烟的大氅守在帘门外,见她和康熙手牵动手出来,打内心眼里生出倾羡。她把大氅披在蓅烟肩膀,温馨的退到旁侧侍立,谨守她作为宫婢的礼节。
哭了半响的工夫,蓅烟终究哭累了,垂垂变成了哽咽。康熙直到现在,方道:“每次一有事,你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哭,也不怕曦儿笑你!”
宫女眼角飞翘,嘴巴一张一合,抿出唇边细细的酒涡,放肆笑道:“今儿你白走一趟了,替我向成主子问个好罢,转头你就说云妃娘娘在里头与万岁爷叙话,你进不去也是没体例。”
蓅烟依礼福身,“给云妃娘娘存候。”
“这儿真好。”蓅烟叹道,“当时候我坐在这儿等你,不管多晚,你都会来瞧我。我们每天都能见面,即便不见面,我也晓得你在干甚么,从窗户里看着你与大臣们议事,看着你在窗下批折子,看着你忧愁的走来走去。真好啊!”
康熙怒不成遏,把怨气全撒了出来,“朕不是让你在暖阁里呆着吗!归去!”云妃只十几岁的年纪,在家里百般宠嬖着,从未受过半点的气,入宫这段光阴,圣宠优渥,还觉得将来也会安顺舒畅的过完下半辈子。没想到突遭此劫,连个为甚么都不明白。她顿时染红了眼眶,想要回一句嘴,但是从小到大的礼节奉告她,在家以父为天,出嫁以夫为天,而她的夫又是全天下臣民的天,她不能有怨念,她要忍,她能忍...
云妃连声尖叫,从炕床跳下,蹲在踏板上不敢动。康熙倾身望去,一眼瞥见蓅烟肝火冲冲的站在院子里,御前侍卫已经冲了出去,康熙仓猝下了炕,吼道:“都下去!”
没等他反应,第二个石头第三个石头已经丢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