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一如平常,没有半点的非常,她说:“别说你,宫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隔着宫街殿宇,都瘆得慌。你算胆量大的,还敢住这呢。”蓅烟最怕鬼的,可不知为何,她并不怕慕容妡的幽灵,有几次康熙提出让她搬走,她都回绝了。如果真的有鬼,搬走也没用!
孙国安赶紧把信纸抚平,重新以信封装好,唤来参谋行,“你与江主子熟稔,把信给了江主子后,就说皇上大发雷霆,让江主子内心有个底。”
蓅烟盖好沙锅,推开玻璃窗,直接把沙锅给丢了出去,“我的肠胃就不劳云主子操心了。”外头“哐当”一响,瓷罐破裂的声音四周溅开,孙国安不晓得产生了何事,蹑手蹑脚的朝里探头。蓅烟下了炕,没等康熙说话,便福身道:“臣妾先行辞职。”
幸亏是长头发织了长辫,不然康熙必然会气得头发都竖起来。
惠妃往枕霞阁闲话,自打胤褆上学,平妃又做放手掌柜,她便无事可做了。蓅烟脑中偶尔还会掠过慕容妡提示她的话,可不管她如何端倪惠妃,都看不出惠妃有害人之心。惠妃笑道:“我听丫头们说,你在西暖阁砸了沙锅,可为何故?”
事情查到蓅烟头上,蓅烟用心嘲弄康熙:“若不是我爹心疼江蓅玉,皇宫里哪有我的事?也许我就嫁给何子烨,过着小日子,不知多欢愉呢!”康熙眯眼一横,漫不经心的翻着册页,道:“还惦记何子烨呢?他连考三次科举,连名都排不上。”
“好啊。”蓅烟俏眼凝睇着康熙,眉梢含笑,“我已经几个月没喝过汤了呢。”云妃甚觉吃惊,感觉蓅烟是在唬本身,便道:“江主子真会谈笑。”
“她要杀的人是朕,留她活命,后患无穷。”康熙不屑的说着,用手悄悄捂住她的额头,“已经降温了,再吃一帖药便会好。”又暖和的抱怨,“你不该插手后宫的事,慕容妡挟持你的时候,你晓得朕有多惊骇落空你吗?”
小顾点头,“皇上甚么都没说,只是把信揉了丢了...”
蓅烟内心格登作响,立即命人煮了一锅鸡汤,亲身端着送到西暖阁。康熙正在喝汤,是云妃送的,两人坐在炕桌两边一人一碗汤边喝边笑,氛围可比和蓅烟在一起时活络多了。孙国安怕蓅烟又去砸玻璃啊,吓得踮脚跑进屋禀告:“启禀皇上,江妃娘娘来了。”
“当真?”蓅烟起了兴趣,如果何子烨考不上功名,江蓅玉必定狗急跳墙。仇敌过得不好,当然大快民气啦。康熙丢开书,往炕枕上一躺,“他日你爹若托你说话,不准承诺!可晓得了?”蓅烟洋洋对劲,“我才不承诺呢!江蓅玉就是我的夙敌,帮她就是害我本身,我可不傻!”她侧躺畴昔,一手撑着下巴,盯着康熙瞧,“我爹做事还成吗?”
楚柔承诺着,蓅烟却把勺子放回康熙碗里,“不必拿了,我吃饱了。”
再看康熙,神采发紫,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这江无,竟然没有提半句体贴蓅烟身子的话,而是自恃为国丈,要蓅烟帮着在圣驾跟前说几句好话,说四品的官职不当家,以蓅烟的身份,他起码该得个当家的官职才有脸面。又说何子烨固然没有考中功名,但与天子也算是连襟,多少该沾点皇家的脸面...孙国安躬身哈腰把信捡归去,正要撕碎了往纸篓里一丢,康熙却道:“送去枕霞阁吧。”
康熙已经撂下碗筷,“不必给她盛,她出产前都不能喝浓汤。”
蓅烟问:“平主子将近出产了,你说我该预备甚么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