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董氏,气康熙,还气本身。
“当真夸过!”
小五儿谨慎翼翼道,“您若喜好吃,尽可吃光,厨房里另有很多哩。”蓅烟吃了三块,已觉饱了,遂笑:“东苑真不错,地儿虽小些,幸亏端方少,主子少。”
皇后道:“她有天子护着,实难动手。”
两人闹个不欢而散。
“跟姐姐实话说,小五儿是我的排行,我叫董芷妤,父亲是盐运司知事,家在四川...”见她要报上户口,蓅烟忙打住:“我只是鲜花司的宫女,不是不帮你,而是泥菩萨过江本身难保。”难怪要请她吃点心,本来是有求于她!
“别胡说!”
“朕可没有乘人之危!”康熙就晓得她要转头算账,从速抛清。
蓅烟性子开畅,今儿望着这雨,心底出现孤单难耐的滋味,浑身都不得劲。她双手抱着头,恹恹趴在横杆边,垂垂有了困意。远边处名唤小五儿的宫女寻过来,隔着院门便唤:“蓅烟姐姐...”蓅烟撑开半边眼睑,睡眼惺忪的嗯了一声。
蓅烟一跃三尺,几步奔到门口寻孙国安去了。
“当真夸过?”
蓅烟躺在床上,窗外雨幕涟涟,一股知名的闷热囊括而至,她胡乱的解开纽扣,敞着外衫,顺手拿着葵扇摇着,内心越想越乱,越想越气。
蓅烟当作没闻声,持续刷牙。刷完牙,回屋坐在床上想了半晌,到底是抿了抿鬓角,快脚追了出去。康熙在宫街转角之处候着,四周已经没有侍从的踪迹。
康熙道:“过来。”说话的档口,人已经回身出了院门。
平妃不觉得意,笑道:“姐姐如果当真担忧,事情也很好办。寻个由头把她赶出宫便是了,您是六宫之主,杀不了她还赶不走她么?”
因着下雨,康熙败兴而归,换下衣裳吃过茶,与臣子聊了会国度朝政,至晚间才想起蓅烟。他用过晚膳,带着两个小寺人,冷静来到下房。蓅烟一觉睡到入夜,方才洗过澡,气消了一大半,正蹲在台阶下刷牙。康熙悄悄咳嗽一声,蓅烟咬着牙刷昂首,两眼茫然。
小五儿拉住蓅烟的手,半是亲热半是恭维,“孔家嬷嬷说您在跑堂无事,喊我拉您去小厨房吃点心。”又笑:“您是从宫里出来的,与我虽同是辛者库的奴婢,到底眼界身份不一样,我在外头粗茶淡饭,不知多恋慕您能留在宫里奉养呢。您又是万岁爷身边的人儿...”
明天夜里的事,她提都不想再提。喝了酒,迷含混糊的,醒来时发明睡在康熙怀里,衣服穿戴整整齐齐,连发簪都没有乱去一分。她说不出是该欢畅还是难受。幸亏康熙一早就出去打猎了,免除她的尴尬,她本身也不肯往深处想,偏这董氏不知好歹竟然以此威胁...
翌日借着给花儿换水的风景,蓅烟把董氏的事情给康熙说了。殿中没有旁人,康熙一人在看折子。蓅烟站在中间等他回应,好久,他才道:“不可。”
康熙出去打猎,身边奉养的都是孙国安底下的人。午后下起雨,暖烘烘的气候垂垂发凉。蓅烟无所事事,坐在跑堂廊边的横凳上,靠着大柱子,望着丝丝不竭的白雨,一下子往东飘,一下子往西飘,一下子粗粗的,一下子又变细了。雨珠子砸在石阶的边沿,噼里啪啦的溅开,似绵绵不竭的哀伤与难过。
平妃更加笑得畅怀,道:“姐姐就是心软,要赶走一个宫女可不轻易?皇上总有出宫的时候,总不能不时都看着江蓅烟吧?到时候寻个由头,来个先斩后奏!再者,姐姐实在不必将此事太放在心上,惠妃入宫那会深得圣宠,可张氏一来,不也被丢开了吗?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万岁爷呀,同我们阿玛一样,都是喜新厌旧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