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端着汤饭亲身在给皇宗子胤褆喂饭,胤褆现在已两岁半,本来是宫里独一存活的皇子,逢年过节受尽宠嬖。现在有了皇太子,惠妃常常瞧着胤褆,都会莫名的生出一股痛恨。
太皇太后有一处小花房,乃她刚入宫时制作的,是她与多尔衮议论国事之地。厥后多尔衮战死疆场,她就把议政厅改成了花房,经常一呆就是好半天。她坐在花团锦簇之间看着史册,玉竹款步而至,“启禀太皇太后,皇上昨儿夜里仍然宿在枕霞阁。”
“嗳。”若湘喜上眉梢,往跑堂中捡了两只又大又圆深红带黄的石榴,欢欢乐喜往钟粹宫去了。蓅烟望着她走远了,才冲素兮招招手,素兮赶紧俯身,蓅烟倾在她耳侧,低声道:“你遣小我,悄悄盯着德承诺的动静。她与谁来往,给谁请了安,都要奉告我。”顿了顿,“别让若湘晓得,她嘴巴大,一不谨慎就会奉告楚柔。”
蓅烟点点头,“宫门下匙前返来便可。”
“另有,”蓅烟神思一转,拉住若湘的手,“你挑两只石榴给楚柔送去,奉告她,若德承诺待她不好,便奉告你。”若湘点点头,戏谑道:“主子既遣奴婢去看望,奴婢总要过两三个时候才气回。”她固然在蓅烟面前极有脸面,但奴婢总归是奴婢,与姐妹们闲谈之日甚少。
太皇太后的眼神落在册页上,四周花香四溢,喧闹安宁。
皇后非常对劲,第一胎就能生下麟儿,到底是肚子争气。
她说:“江嫔是有福分的,若生的是皇子,倒真是折她的寿。”玉竹乍闻之下只觉不解,待细心机考后,方垂垂体味出太皇太后话里的深意。
她痛了整整一日一夜,直到第二日的凌晨时分,方产下一名女婴。
她恨啊。
这日朝晨,蓅烟总感觉不对劲,身材的某处感遭到压力,不竭的绷紧、拉扯,并且腹痛难忍,使她没法起床走动,只能在床榻上躺着。康熙闻得动静之时,正在早朝,几个白胡子老头在面前说个不断,康熙不管如何也走不开,遂叮咛孙国安,“你去守着,统统以江嫔的安危为重。”孙国安夺目强干,“嗻”了一声跑得缓慢,一日一夜守在枕霞阁寸步未离。
“谁让你重男轻女!”
如此想着想着,便发了痴。
蓅烟刚才痛得死去活来,其沉闷痛苦难以诉说,又听了康熙这番话,顿觉火冒三丈,不由得脸一撇,朝里侧过身,闷闷道:“有皇太子陪你骑马射箭打布库,曦儿天然比不过他。”
蓅烟第一次出产,先前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能生孩子,想必不是甚么难事,何况她有孕期间,仗着年青,几近不觉受累辛苦。可真到了临产这日,真是痛到生不如死,恨不得让孩子永久呆在肚子里不要出来好了。她哭着喊着,感受本身没法节制本身的身材,只能任由着身材里滚出一波又一波的热流,腹痛到恨不能本身一刀切开去。
蓅烟啃着一只大苹果闲坐在庭前花荫下无所事事,素兮拿着香炉在旁侧扑灭赶蚊子的熏香,道:“方才御前孙公公送来两筐南边贡的石榴,若主子想吃,奴婢这就剥了来。”蓅烟这段光阴除了吃就是睡,再加上各处的存候然免了,更加无事可做,每日独一要思考的,便是早餐想吃甚么,午餐想吃甚么,晚餐想吃甚么。
坤宁宫里自从有了子嗣,日日可闻婴儿哭泣,但宫人之间却都是眉开眼笑,欢声笑语,大家都情愿往皇太子跟前露脸,逗他玩乐。
可就难堪那些跪着的寺人们咯,跪也不是,起也不是,康熙早把他们忘光了。
就因为她不是皇后,以是她的孩子就不能担当大统,这算甚么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