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揣摩对方的心机落子,萧成烈执黑子,温时锦执白子,一刚一柔。
“若你输了呢?”萧成烈苗条的手指搭在石桌边沿,悄悄敲着,姿式慵懒而文雅
未几时,红漆万寿纹的木门又被敲响,温时锦姿式文雅地端起一杯茶,摩挲着茶杯,微微一笑,道:“来者何人?”
店小二也不恼,而是回声道:“那是,那是,冷公子说了,盛京的脂粉看多了,倒是头一返来这泾州水乡,特为三位姐姐备下一礼,如果三位姐姐感觉对劲了,就献上一曲《十面埋伏》,好让冷公子畅怀畅怀!”
听到主子话音一落,躲在暗处的影卫惊诧,那种感受就像是俄然吞进了一只苍蝇。他们还不清楚,他家主子确切未曾输过,但也没人敢赢他啊。后宫的娘娘们,论棋艺,也就贵妃娘娘能与主子走几个子;若论朝臣,那帮老固执一肚弯弯肠子,推断帝心,下个棋都恐怕主子一个不欢畅,脑袋就此搬场。
“公子谬赞。我自是不及蜜斯的非常之一的。”她站起来,目不斜视,语气带着一丝因主子有才名,本身也沾了光的模样,神情地说道:“我无端骚扰了中间,若被蜜斯晓得了,转头定会怒斥我,不如我陪中间下一盘棋,一局定胜负,赢了,望中间给我行个便利。”她抬了抬下巴,看着他面前的棋盘。
萧成烈眉头一皱,仿佛本身的棋子落在了一团棉花之上,纵使万千有力,也没法获得回应,再观她的棋路,仿佛乱走一通,心中垂垂有些绝望。
保护的剑稳稳地停在她的脖子上,因为她高耸的呈现,四周的氛围一度严峻,连一丝风,都带着肃杀的气味。只是这一段小插曲仿佛没有影响到他,棋盘上落子的声音清脆有序,他竟是用左手在跟右手对弈。
岸上人群顿时哗然。
只听店小二暴露一口洁白的大牙,笑嘻嘻地说道:“冷公子初来贵宝地,特地让小的带了三盆腊梅,想请各家仙女姐姐弹一曲《十面埋伏》,还请各位姐姐赏光,冷公子在劈面的醉仙楼等着!”
一股莫名的熟谙感立即涌上温时锦的心头。
萧成烈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棋盘,兀然轻笑,黑子已经四周楚歌,即使是守势狠恶,却已无退路,成了瓮中之鳖。
万春楼的老鸨可不乐意了,“小哥,这位冷公子好大场面,一来就想请我们三位姐儿给他弹琵琶,连个脸都没露,这般没诚意,我可不承诺!”
但也仅仅是一瞬,语气便规复了平常的沉稳和冰冷:“深夜借道,我如何晓得你不是梁上君子?”啪嗒一声脆响,又一棋子落定。
说完,店小二拍了鼓掌,对岸的醉仙楼顶顿时炊火大盛,楼顶上两条红绸大布从上面流泻而下,摆布上面誊写着:三泰彩瑞映云端,紫光落满九天梁。引得世人纷繁昂首瞻仰,抚掌连声喝道:“好!”完整给足了三家面子。店小二趁机大声说道:“冷公子祝各位姐姐容颜永驻,长兴不衰!”
温时锦眼睛微眯了一下,这小我,倒是心细如尘。
只见他回身背手,丢下一句话:“记得给女人留门。”话音一落,已经顺着青石巷子远走。行步之间,衣袖轻动,更加显得他熊背蜂腰,一身气度雍容。
冷风乍起,吹着小湖里的荷花灯摇摆摆动,垂柳枝下一个高大的背影若隐若现,柳枝垂下,遮住了阿谁男人的面貌。他端方地坐在石墩上脊背挺直,如同龙虎之势,身上的那种霸气,浑然天成。
店小二笑咪咪归去复命,推开雅间的门,只见临窗站着一个新月锦袍的小公子,粉雕玉琢,面如脂玉,年纪虽小,却一身贵气。恰是女扮男装的温时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