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
林之卿看着她倔强的身影,真恨不得将她丢回都城林府,拿起自家太祖爷传下的鞭子,请家法,狠狠抽她几鞭子!他磨了下牙,到底是两朝朝臣,帮助太子登上皇位之人,他的神情很快就规复了过来,拂袖坐回了监斩案前。
百姓哗然。
带着墨玉板指的手重抬。
墨劲敌盗汗一冒,若说特别,前晚一名自称盛京来的冷公子,包下三名花魁于伏流江上弹曲,算不算?他硬着头皮答道:“传闻前晚盛京来了一名冷公子,让醉仙楼店小二送了三盆腊梅给三家花舫,让人在伏流江上弹了一曲《十面埋伏》。”
哭喊之声,一时候撼动六合,一百号犯人纷繁挣扎起来。
实木屏风以后,萧成烈神采闪过一丝阴翳。
肖霸与温时锦对视了一眼,温时锦再次将手中的红色杭绸举过甚顶:“回钦差大人,民女温时锦,要为青急众山贼讨回公道!”
林之卿眉头微皱:“温知府与本官同僚一场,临走之前,本官敬他两杯酒,莫非这也不可吗?”他的声音异化着一丝肝火,眉毛一挑,神采顿时有些乌青:“就算墨统领在,也不会不给本官这个面子!”
泾州城,西市法场,阳光大盛。
墨劲敌抿着嘴站在萧成烈一旁,严明以待。
守于监斩案两侧的衙卫,看了看日头,在林之卿耳边提示道:“大人,时候已到!”
实木折屏以后,萧成烈磨了下牙。
林之卿眼睛微眯,将手中的红头签放回签桶,看向一身绯红衣裙的少女,身躯一震,这不是温滁长女,温时锦吗?!
十三辆囚车顿时一阵骚动,押着囚车的兵士敏捷抚上腰边的剑柄,一改刚才的嬉皮笑容,全数警戒地在原地停下,一个兵士大声喝道:“看好犯人,莫让犯人跑了!”围观大众中敏捷冲出一队官兵,顺着石豹破口痛骂的方向望去,领头的官兵立即挥手,“跟我来!”一队人马簇拥而去,立即包抄了醉仙楼。
他拿出在朝堂之上与段太师争辩的那份严肃来,冷着一张脸,看了一眼空空的监斩台案,很快有衙卫递了一块惊堂木过来,他伸手一拍,用了十二分力量,敲得面前的监斩案摇摆了一下,才大声道:“你是何人?因何事伐鼓,又状告何人?”
守着法场的衙卫惊呼道:“这……这不是我们泾州府衙的鸣冤鼓吗?”
大昭建国一百二十年,头一回有人劫了府衙的鸣冤鼓到法场伸冤!
“钦差大人!”温时锦朗声道:“民女所告之人非比平常,且事关青急山贼一案!还请大人于行刑前受理,切莫误杀无辜!”
一百名犯人被官兵押上法场,一身红衣的刽子手,头缠红色头巾,右手边立一柄大刀,在阳光下反着慑人的寒光,钦差大人林之卿一身官服,端坐于高堂之上,只等中午三刻一到,当即行刑。
“民女状告当明天子,元熙帝,萧成烈!”
林之卿持续问道:“那你要状告何人?”
众犯人还在骚动,这时,肖霸一挥猿臂,法场之时,哭喊之声顿止!
石豹咬着牙,被这一起的哭泣声弄得心烦,眉头舒展,俄然,他警戒地昂首,目光如射出的利箭,紧盯住了醉风楼二楼的临窗处,刚对上一双锋利的眼眸,立即冲动地开口痛骂道:“肖霸,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众弟兄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只见为首的蒙纱女子一身绯红襦裙,如同素净刚烈的一株秋海棠,手执一卷厚白布,蒙着面纱的面庞只暴露一双剪水秋眸,眼神平静,正仰首信步而来。
铁甲兵士立即涌向前,持红缨长矛威武站于法场以外,锋利的锋芒在阳光下寒光闪闪。有人大声问道:“来者何人?竟敢鄙视法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