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嫔一贯见机，只遣了桐花来求淑妃等一等她，想必就在背面不远。
王皇后摆了摆手，没让她一个大礼行下去：“行了，跟我就不讲究这个，你坐。”
“也不晓得来岁有无小选, 我们宫里人手更加少了。”
不过冯秀莲也是极会做人的，亲冷淡近分得清清楚楚：“哪值当娘娘念这一句，折煞奴婢了。”
这边几句话的工夫，就走到了乾坤花圃。
荣锦棠还未开府，但到底封了郡王，按制可有良媛六人，侧妃两人，正妃一人。宫里头的宫女们出身都很浅显，但长信宫又不讲究出身，母后给儿子挑几个丰度出众的无品良媛也没甚么忌讳。
她只是嫡母，对郡王既没有生恩又无养恩，只好如许添些交谊。
见淑妃来了，冯秀莲忙迎了上来：“可等来娘娘了，皇后娘娘就在里甲等着您呢。”
顺嫔见背面宫女跟的不近，便低声道：“我传闻那一名也选了几个，是前年刚进宫的。”
她说罢顿了顿，含混道：“妾这里也预备了人，只娘娘看如何？”
这小宫人付巧舌认得，是顺嫔身边的大宫女，叫桐花。
淑妃笑：“她也听她哥哥的，如果论起来，她更怕锦棠一些。”
这一日的百嬉楼跟前年付巧舌见的略有分歧。
想通这些，淑妃淡笑道：“娘娘故意了，王爷们年纪也都不小了，身边是得有些知心人。”
“娘娘固然叮咛，妾必然领命。”
寒烟见机地松开了手，退后两步跟付巧舌走在了一起。
冯秀莲陪着淑妃往偏殿去，路上还说：“六公主也就听您的话。”
这条路付巧舌从未走过。
这倒是淑妃不晓得的，她想了想，内心多少有些了然：“封了王，身边是能够有良媛的。”
跟在她们身后的是顺嫔的两个贴身大宫女，一大串的人这便又往百嬉楼行进。
说是小宫人实在已经二十四五了，只个子矮面嫩，总很轻易让人当作年纪小的小宫人。
宫里头看有没有大事，两三年乃至四五年小选一回也是有的，不过前年小选选出去的人确切未几，现在付巧舌还老听宫人们念叨人少劳累。
她的笑容是含蓄的、得体的，也是过尽千帆的。
淑妃也很承她情，仓促看了那两位小宫人一眼，便道：“娘娘目光自是好的，妾非常感激娘娘。”
刚一出来，一股热浪劈面而来，内里早早就烧上了银丝炭炉，和缓得很。
六公主在宫里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淑妃活力，也只肯听淑妃和哥哥荣锦棠的话，这会儿冯秀莲不敢说她，淑妃一讲就乖乖走了。
付巧舌低眉扎眼跟在两人身后，听着淑妃跟寒烟念叨宫里的事。
寒烟忙上前扶住六公主，一昂首瞪了一眼六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清河。
这丫头……去了景玉宫啊。
寒烟和付巧舌晓得这是皇后有事来请，便自发等在了门口。
寒烟道：“娘娘心慈，怕累着奴婢们，人手多少有甚么要紧的，娘娘固然使唤奴婢。”
公然这头淑妃刚一停下，那边顺嫔便赶了上来。
听到淑妃脚步声，王皇后微微展开眼，往门口望了过来。
淑妃也晓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处所，伸手摸了摸女儿乌黑的发髻，没再说甚么。
淑妃点点头，王皇后行事一贯规端方矩全面细心，等闲不会让人拿住话柄，说她不好。
她倒是不感觉有甚么累的，只听服从不该话。
内里是个小巧的厅堂，绕过以后便只摆了一张架子床，一把贵妃榻。
付巧舌仓促跟在淑妃身后，路过冯秀莲时冲她还了礼。
主仆三人渐渐漫步，不一会儿一个小宫人便从背面跑上前来：“娘娘且略等等，我们娘娘正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