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之辈,看不出有任何的特别,若说楚奕风真对这个南遥有甚么印象的话,那便是他手中握着的这份卷册,从他的御笔朱批圈定了“南遥”二字以后,这个名字就像是烙印普通深深的雕刻在他的心底,乃至,即便是身为一国帝王,手腕翻转之间亦能翻云覆雨的楚奕风在此之前也在深深的猎奇,这个叫做南遥的贡肇究竟是如何的一小我。
记得当时,楚奕风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柔声细语:“锦书,这边是你与我的天下。”
只看着顾君诺的神采,南遥就晓得他必然是在自责,他的眼神和九暄一模一样,良善无垢,向来都是善解人意,三年之前没有才气能够护得九暄的全面,现在遇着顾言诺,南遥几近觉得,那是老天在给她弥补的机遇。
“贡生南遥觐见――”
指尖蓦地触到那冰冷的金牌,南遥的唇边勾起一抹嘲笑,若不是有那样一桩经历,她还真觉得脱手的人是蓝若云了,固然她也是恨蓝若云入骨,但卢丰仁的幕后之人,必然不是她!
这金牌,看似是蓝若云的信物,可不巧的是,那冰脸寺人身上的气味即便是过了三年她也没能健忘,当日,跟在吕巧阳身边,毁了她眼睛的,可不就是他?
皇室中人,向来就是血缘纯贵,乔羽佟身为长公主之子是大楚第一美女人,楚奕风的边幅天然也是不差的。
“陛下这是如何了?为何会对一份卷册这般上心?你可知是何故?”身子悄悄一晃,发髻间的钗环便收回便颤巍巍的闲逛起来,模糊之间流光飞转,和着一张如玉的芙蓉面,也算的上是相得益彰,美到了顶点。
一声锋利的拖长了调子的传唤闹过后,南遥背脊生硬的缓缓踏上那宫阶正中的织锦红毯,头顶日头灼灼,面前是一片金碧光辉、巍峨大气,身边是御林军庄严而立,皇家仪仗、威仪赫赫,无一不在明示着天家的崇高。
脸颊上浅浅的笑意跃然于眼底,跳动之间本来浅显的五官顿时也变得活泼起来,一时之间竟让顾言诺和孔芝都看的移不开眼。
第一眼是赞叹,第二眼便是惊惧,而后则是臣服。
广开粮道、广收外臣。
五官结实俊美且棱角清楚,剑眉星目灿若朝阳,一双狭长凤眼乃是皇家之人不二的意味,眼波一动,清楚已是光彩潋滟。
可现在呢?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大楚王朝的年青帝王――一先皇之宗子,自幼便是熟读诗书、引经论典,成人后更是风采翩翩,顺诚孝恭,便是前朝遗留下的臣子,哪一个当年不是交口奖饰楚奕风是帝王之相?
当日的慕锦书,可谓是满心满眼沉浸在幸运当中的女子,得遇夫君拜托毕生,这是天下女子共同的期盼,而将于她共度平生的人,是这大楚最高贵的男人,得了他的承诺,她还能有甚么期望?
既然孔芝不肯意多说,那现在不管说甚么都显得太决计了,大恩不言谢,有些事儿记在内心就好,没有需求必然要宣之于口。
大楚江山持续几百年间,传至楚奕风手中时,虽看似仍有天朝上国的优胜,但内里却已经日薄西山,日渐凋敝了。更何况他初初即位的时候,恰逢多地天灾不竭,又遇着漠北匈奴连连扰境,内忧内乱之间更是想不出任何的良策来予以处理。
身为一国帝王,楚奕风不是昏庸无才,或者说,他胸中的雄才伟略毫不属于任何一名帝王,只是有些事儿要等候机遇,而当他看到这一张卷册的时候,他就晓得,他等的机遇,或许已经来了。
金銮宝殿门庭敞开,正中光彩万丈中身着龙袍的男人神采暗淡不明的端坐在龙椅之上,明黄一色乃是大楚最高贵的色彩,非天子所不能用,且那裁剪合宜的龙袍乃是用蜀锦织就,胸口处以金红绣线修出的蟠龙纹栩栩如生,袖口与衣摆处则是五色祥云图与之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