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声,南遥也不慌着去辩驳卢平地,反倒是将一双清冷的眸子对上了那金銮宝座上的楚奕风。
大楚法规,非皇亲国戚,爵位世袭不过三代,现在到了卢平地恰好已经第三代了,而皇家的封官加爵常常带来不菲的俸禄及田产,眼看着就要到了收走的时候了。
一时之间弄不懂楚奕风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甚么药,卢平地好不轻易才僵着身子应道:“陛下明鉴,确切是老臣的独子。”
面上模糊的暴露一抹可惜之色,楚奕风淡淡的一挥手,俄然说道:“朕瞧着倒是个不错的,就送他到军中历练一番,为你卢家再挣得一个爵位吧,也算是持续了卢家世族大师的名声,你谢恩吧!”
如果让两族之人混居,那不就是意味着能够让匈奴人跨入大楚的边境,如果如许,以匈奴好战喜斗的性子,岂不是要到处的滋扰肇事,引来祸端?且互为通婚更是千万不成,中原人的身上怎可留着匈奴人卑贱的血?的确就是荒诞至极。
硬邦邦的回敬了南遥一句,卢平地愤怒道:“北地多是荒凉,匈奴人更是残暴,本大人去那边做甚么!”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重重的膜拜于玉阶之上,卢平地大要上看起来是欣喜不已的,可实际上满口的银牙都差点儿咬碎了。
这隆和殿上站着的都是大楚最为超卓的文臣和武将,更是安定江山社稷的基石,即使有人想不通,可也有人想得通,只是,不管他们心中是如何想的,嘴上可都不敢这么说。
多少将士血洒边陲,多少英魂在他乡回荡?殛毙,带来的只能是流血和仇恨。
是以,军中的将士多是豪门后辈为主,而卢平地对这个肚子亦是宠嬖非常,那里能真的忍心送卢丰仁去疆场?可再一看楚奕风的态度,清楚就是不容回绝的,直接就让他谢恩了。
可眼下,让这些文武百官惊诧的是,这名青袍少年竟然还真有胆量说出来了,世人在惊诧的同时看向那抹青色的身影,于金碧光辉的大殿之上,皇族的明黄和百官的诸色已然是乌压压的一片,那抹天水碧的青色却恰如一痕清幽至极的夏季绿荷,流暴露来的出尘之感更是让人望之而自惭形秽。
广袖一挥,南遥正色厉声打断卢平地的话:“大人是要皇上派兵弹压这些乱臣贼子么!呵,可如大人所说,他们不过是一介乡民,何故有本领做到通敌叛国?南遥说这些,是想奉告大人,王者手中长剑固然能够列土封疆,可倒是消弭不了边境之恨,千百年来,匈奴与我大楚交战连连,可不恰是应了此话!”
虽是惊奇南遥为何会问出如许的题目,卢平地本想拂袖冷嗤,可乍然一想却又是忍住了,天子在上,可不是猖獗的时候。
卢平地不屑嘲笑连连,随即辩驳道:“乡民无知,竟不晓得大楚与匈奴乃是国仇家恨,陛下,老臣觉得这些大楚臣民有叛国之嫌,臣哀告陛下马上派兵……”
翩翩英挺少年郎,清丽之声本来就如同珠玉普通清脆,现在更因为她的字字珠玑而让这隆和殿上的世人听的是目瞪口呆。
南遥微微一笑,不急不缓道:“我大楚与匈奴以漠河为界,而北疆之上更有一座祁雪山,山南为大楚,山北为匈奴,祁雪山脚下倒是七族混居之地,不管是匈奴人还是中原人,都是相互通婚,相互之间敦睦相处,数百年来,不管别的边境如何你征我伐,祁雪山脚下始终是如许一幅其乐融融的气象。”
楚奕风倒是神采一凛,森冷目光如寒霜普通覆盖其上,一字一句都好似冰珠子普通狠狠砸向卢平地:“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方才那名叫卢丰仁的贡生就是卢大人的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