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之争,皇子相残,新皇即位后,对其他皇子,轻则放逐,重则斩首,囚在宫里,吃喝应有,应算是部下包涵了。
“莫非苏大人没有猎奇过,为何于某作为叛军的智囊,却能在朝中平步青云吗?”,于连缓缓说道,苏沐雪眼睛微眯,眉头紧蹙,睫毛颤抖着,
苏沐雪心中一阵涌动,几近要脱口而出,如有一天,非得弃取呢?可她抿了抿唇,沉默了。
于连嘲笑了声,清秀白净的脸上,神采狰狞,“于某为陛下殚精竭虑,不顾性命,可换来的呢?是逐出都城,面对流国蠹寇的不归路”,他摇着头,“不管是之前的公主殿下,还是现在的皇上,她,向来都没有信赖过人,在她的眼里,顺者,用之,逆者,弃之”,
苏沐雪耳朵嗡嗡作响,她只看到于连的嘴巴开合着,听的不逼真,她摇了下头,那声音就仿佛从远而近的清楚起来,而话语直戳民气,“你可知,若没有宁家军派一队人马北下,苏家人在玉阳就该被劫杀了”,
苏沐雪冷然,沉声道,“于连,有话无妨直说”,“罢了,罢了,于连这一去也是个死,毕竟只要死人是最能守住奥妙的”,于连嘲笑道,眸光冰冷,“苏大人早该想到,于连就是皇上的一颗棋子,安插在薛嘲身边的人”,
翠儿知是引发了苏沐雪的悲伤事,慌乱举起手里的食盒,“苏大人但是要吃些枣泥糕,今晨刚做的,奴婢特地送来让苏大人尝尝”,
“你去见过皇弟了”,周池羽岔开了话题,这句话是必定的,“嗯”,苏沐雪点头,虽说周池羽许她自在行走,但皇宫里各处是眼线,她去过那里,做了甚么,天然有人报给天子。
一时寂静,周池羽才开口,“他如何了?”,“操琴吟诗,倒也安闲”,苏沐雪应道,从一应安插来看,周池羽并未苛待囚禁的周仁。
苏沐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可贵你内心惦记取我”,“你如果想家了,便写封家书,叫人送出宫去,也别叫家里人担忧”,
官舍外有几声细碎的脚步,停在门外,苏沐雪微凛,入耳的脚步声沉重,哪个男人竟在夜里显身女官的官舍外,她刚要起家,就听到门别传来于连的声音,“苏大人,于某有几句话想说,不知是否便利”,
“嗯”,周池羽点头,又堕入了沉默,苏沐雪踌躇了一下,开口道,“他,他说,他本就偶然皇位,不过是随波逐流,现在,得其安闲”,
于连昂首,视野打量着她,气质淡然,是胸有丘壑,脾气和顺而沉淀的淡然,如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淡然,他却在嘴角扯起了笑意,彻夜,他倒想看看,夙来宠辱不惊的苏大人,又会是如何的淡然处之。
周仁实在不似景弘帝,景弘帝自幼受端后教诲,深谙宫中机谋之道,只是龙体长年受急病摧如干枯后,垂垂落空了大志。周仁更像景文帝,喜诗词歌赋,偶然朝事,可他身为嫡子,有苏皇后在前面推波助澜,再加上苏家的位高权重,才将他推到皇位之争中。
苏沐雪起家,推开门,见于连一袭墨黑的锦袍,神采冷寂,立在檐下,投下了的暗影,“不知于大人有何要事,非得深夜到女官舍,落人丁舌”,
翠儿一听,又是红了眼睛,哽着喉咙,“苏大人”,说着翠儿就流下泪来,抽泣道,“苏大人如许好的人,这辈子都会随心快意的”,
“傻丫头”,苏沐雪轻摇着头,接过食盒,说道,“快归去罢”,翠儿应了声,看着苏沐雪,欲言又止,一顿脚走了。
苏沐雪摇了点头,回官舍点烛,这几日周池羽没过来,官舍的其他几位女官也未曾返来,她一小我住着,竟有了几分寥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