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沐磕着瓜子,喝着茶,听着宁小宝绘声绘色地讲着,“她竟然叫皇上给她颁圣旨,让苏沐雪终审伴她身侧,真是极度的无耻”,宁小宝打发掉她爹后,又跑返来持续偷听的,后果结果晓得的清清楚楚。
顾青笙笑道,“步步为营,招招算计,天下皆在她棋局中,也不知,退位归隐,是天下的幸,还是不幸”,
“是叫你来,我是陪着来的”,宁子沐捏了把宁小宝的脸,寻了凳子坐下,叫宁小宝端来一碟瓜子,斟茶倒水。
“不”,苏之年点头,沐雪是他最为正视和心疼的孩子,“沐雪,她是老夫,老夫的珍宝,老夫怎能?”,
苏暮寒迈步走出来,朝着周池羽拜道,“虽不知朝中产生何事,但都与苏家无关,不知皇上来此为何?”,
宁子沐上前,将苏之年搀扶落座,低声道,“苏老爷子对我当年的事,亦有所听闻,如果一意相逼,恐怕,苏沐雪是宁死..也不会罢休的..”
只听得苏家一片哭天抢地之声,尤以苏老爷子的声音最大,“老夫就是死,也决不让沐雪落在你的手里,说甚么两情相悦,清楚是你顾忌苏家,想以此勒迫我等!不幸我孙儿,被你蒙骗,动了
“苏伯伯何必固执啊”,只听得一声慵懒的声音,门外走来顾青笙、宁子沐两人,看的面前的惨况,亦是欣然,宁小宝从宁子沐身后探出头来,打量着四周。
苏家人和宁家人都早早守在门外,“小兔崽子,总算返来了”,宁远武刚将宁小宝抓上马来,恰好清算一番,就张大嘴,看着缓缓出去的人。
苏沐雪屏气,两手拧动手绢,严峻的颤栗,“朝事已了,苏家应与殿下并无干系”,苏之年说道,周池羽接口道,“是苏家长女苏沐雪的婚事”,此话一出,苏家人皆是看向苏沐雪,见她神采惨白,苏夫人担忧道,“沐雪,如何了?”,
“苏将军,我已退位让贤,不成再称呼皇上了”,周池羽顿了顿说道,“本日,我来漠北,是受命来颁旨的”,
“颁旨?”,连苏沐雪也不知此事,惊奇地望着周池羽,见她从袖中取出圣旨,念叨,“昔女帝误信谗言,受奸人诬告苏家谋反乱政,今朕已查明本相,苏家乃是一门忠烈,故免除苏家放逐之苦,封苏之年为明德忠国公,封苏暮寒为全军统领,封苏秦氏为贤孝夫人,本日回京,钦此”,
周池羽朝着苏家人说道,“我当日留沐雪在宫,有损她的清誉”,“那些谎言不信便罢”,苏之年哼道,“我有愧沐雪,应向诸位长辈请罪”,周池羽躬身拱手,不是她不想跪,而是苏家人受不起这天子的一跪。
“苏丞相、苏将军、苏夫人”,周池羽向他们施礼,“身为阶下囚,老夫受不起!”,苏之年背对她,可他毕竟是陈腐文人,即使再多愤懑,可君臣之礼,不得不拜,是以,内心冲突至极,那背也便不再挺直。
“我薄命的儿啊”,苏夫人哭倒在地,抹着眼泪,苏沐雪上前,直直跪倒,“祖父、爹、娘,孩儿跟池羽是至心相许,望你们成全”,
周池羽拱手朝着苏老爷子深深一拜,“苏老爷子、苏将军、苏夫人,古语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皇位之争,更是胜者为尊,身在此中,不由己,如果池羽败而得诛之,也是怨不得人的”,
周池羽眉角跳了跳,走近苏之年跟前,低声道,“不若我换个说法,苏沐雪占了我的身子,欺了我,又如何?”她略进步了声音,“苏家可要还我这个公道?!还是我要去金銮殿上讨个说法?”,
女帝在位时,国泰民安,百姓富庶,边疆安平,而她为了洗尽苏家委曲,更不吝留下千古骂名,更亲身颁旨,身在朝堂中,苏之年何尝不知身不由己,何尝不知夺嫡之争,败者为寇,怨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