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雪有些心神不宁,不知周池羽为何会提到丞相,却见她眼眸微垂,如有所思。
苏沐雪挪了挪指尖,离池羽的手指近了些,池羽的手指莹白纤幼,指甲粉粉的,修的圆巧,嘴里倒是脱口而出道,“去趟都察院”,
苏沐雪最记念的是六岁前的朝儿,记念着在姑苏顾宅里相处的日子。
苏沐雪接下她的话,“若命人移走,植入花圃,恐怕等闲就能活下来了”,
周池羽没有说话,专注凝睇着苏沐雪脸上阴晴变幻的神采,直到肩舆抬起,惊到了苏沐雪,她方想起闲事,吃紧道,“公..池羽,我得去趟都察院”,
池羽,池羽,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都四日了,还没开呢?过花期就只无能涸了”,周池羽望着那株在满目萧瑟的风景里独一灼目标红,感慨说道,
顺着她的视野看去,在那漫天风雪的湖边,大石避风遮雪处,探出了一株蟹爪莲,翠绿的茎颤悠悠地扭捏着,红蕊着生在茎的顶端,或是酷寒而至,花瓣紧裹成苞,不能绽放。
那备受萧瑟、遭人欺辱,另有重获宠嬖的四年里,究竟产生了甚么事?
香饼受热,淡淡熏香从手炉里逸出,平淡如梅,漂渺无垠,熏的衣裳都染上了奇特的香味,好闻极了。这又暖又香的轿辇,让苏沐雪一刻都不想分开。
“是百姓拦官轿递上的状纸,衙门和登闻鼓没敢收,我便直接递到了都察院去”,苏沐雪解释道,本来宦海里的事,是不该同公主殿下讲这些的,但她只是提了提,没有详说,以此跟池羽多说说话,突破两人间冷淡的壁垒。
周池羽一声轻笑,双眸滑头地看她,说道,“名池羽,周池羽”,
要知当日状告曹平的事,苏沐雪有知会祖父苏丞相的,而苏之年默许她的做法,则意味着甚么?意味着苏派之首的苏之年明知都察院要护住曹平,却挑选了袖手旁观。
苏沐雪有些熏然,不由说道,“是诉司储令史曹平,强买民马,凌辱百姓的状纸”,
“是与不是?”,周池羽诘问,苏沐雪低着头,只轻声应了声,脸上的热度往脖颈而去,后背起了细细的汗。
周池羽似是对她的反问不满,翘了翘指尖,本来就要靠近的指尖,间隔远了,嘴里反复道,“叫池羽”,
“为何要从翰林院出来?”,周池羽很天然地问道,
漫不经心的思路,浅浅淡淡的憾然,虽不能再唤朝儿,可唤闺名也是好的,
“沐雪,天真冷”,周池羽的两手一样拢上手炉,看似要覆上苏沐雪的手,却落在刚好的位置,不远不近,没法触碰。
苏沐雪看着她清澈的墨眸,难掩锐气,彰显着天皇贵胄的权贵、庄严,身材里活动着的,是天子一脉相承的血。
清楚嘴角还衔着笑意,话语却清冽凛然,那微弯的眼角,浅露锋芒,锋利而亮光。
周池羽挑了眉,嘴角微翘,淡然道,“沐雪但是有看过骑射大典的,本宫可不薄弱”,说毕,有些孩子气地挑衅看她,
在两人那些分离的光阴,终是冷淡了,乃至初度见面,她从朝儿脸上看到的,是陌生和淡然,全然没有故交相逢的高兴。
周池羽见她心机飘浮,便道,“如有要事,可让宫女先去递个信儿”,苏沐雪点头,想着曹平的
用膳还是是夏菱、夏纱守在一旁,苏沐雪皱着眉,看着周池羽只用了一些,便摆手让夏菱停下布菜,忍不住换了公筷,替她夹菜送到碗里,“公主身子薄弱,多吃些”,
“去都察院作何?”,周池羽持续问道,苏沐雪低着头,她的手指比池羽的要长些,大抵,唔,有一个指节吧,她持续挪了挪指尖,再近了些,差点就要碰到了,随口反问道,“公主殿下为何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