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金饰比不上皇上犒赏的宝贵,但独具匠心,很有兴趣。苏沐雪不爱饰品,还是挑了那副玉兔捣药耳坠。
马车再度停下,突破了车厢里奥妙的氛围,周池羽撩帘看去,清算衣冠,走上马车,对苏沐雪说道,“你且在此候我半晌”,说毕,抬步往前而去。
“公主出宫就有人跟上了,侍卫撤除了明梢,暗梢给奴婢拔掉了,现在没有尾巴了。殿下大可放心”,答话的是华玉,眼神灵动,语速颇快,性子活泼,到底是江湖中人,说话不如宫里讲究,周池羽也不在乎,华衣站在前面,脸上没有神采,一言不发。
“我看华玉、华衣没脱手,定是熟谙的人”,周池羽笑着走过来,见苏沐雪神采丢脸,握着她的手,往回走着,“此女当年被人毒害,是我救的她。眼看着剩下日子未几了,她想要见我,以酬谢恩典。我怕她的模样吓到你,便让你留劣等我,谁知你还是来了”。
华衣板着的脸,双颊微红,冲着周池羽拜了拜,两人身影一闪,跃上屋顶,周池羽叮咛持续解缆。
周池羽站定在岸边,从袖里取出盒子,恰是苏沐雪挑的那对玉兔捣药耳坠,微仰着脸,道,“我替你带上”,
指腹抚上她稠密的眉毛,滑过眼角,凝脂的肌肤就近在指尖,却迟疑不前,不远处,粉嫩的唇瓣,微微开合,如沾了露水的花瓣,柔滑、惹人怜,苏沐雪的眼神眷恋而痴迷。
苏沐雪看她仰起的脸,眼眸如黑宝石,在夜色里倒映出月色的清辉,听的她缓缓道来,“桃花开过,便是我十三的生辰。唤你沐雪,是让你晓得,我不再是叫朝儿的小公主,我现在,足以站在你面前,和你平视,切不成再看轻我”。
“我瞧你与她们非常熟稔”,苏沐雪问道,“上回出宫,幸亏她们脱手”,周池羽眼神闪过厉色,语气平平,那回对方但是派了很多人马。
穿过喧哗的闹市,拐进了偏陋巷道,噪杂声逐步消逝,周池羽手执书卷,视野落在上面,没见册页翻动,苏沐雪问道,“有苦衷?”,周池羽抬眼,朝她含笑,拿扇柄敲了敲车壁。
周池羽侧脸,躲过她的手指,坐起家来,凝睇着苏沐雪,澄彻的眸子里带着利诱,切磋似的望进她的眼眸深处。
苏沐雪见她眉眼间稚嫩,身形纤幼,抛开沉寂无波的眸子和故作老成的态度,也就是平凡人家的,本应天真烂漫的年纪,不由宠溺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笑道,“你送的,我自是喜好”,
曾经错过了多少,可执手而行的工夫。
光阴如梭,不知不觉间,她就长大了。
民宅陈旧,前院有人在劈柴,苏沐雪走近些,模糊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夏菱,对屋里的人问着甚么,一问一答。苏沐雪站在屋檐下,进退两难,已有窥视之嫌。
四蝶银步摇,落在花瓣的边沿,胡蝶的双翅展开,蝶翼颤抖着,栩栩如生。
“好”,周池羽拿扇柄撩起帘子,侧脸看二人,嘴角勾出抹含笑,从案桌下取出两个盒子,递给华玉,道,“你上回向本宫求的东西,另有华衣要的梨花针”。
玉兔捣药耳坠,金丝大圆环下,白玉雕成的站立的兔,脚下是金镶宝石制成的多云;
在充满着青苔、炊烟、腐旧木头味道里,残留在氛围里周池羽身上的熏香,似有似无,苏沐雪鼻尖轻嗅,竟引着她往一处民宅而去。
从聚宝阁,再到此处民宅,苏沐雪再不敢期望周池羽是为了她的生辰而出宫的,她避开视野与人见面,是为了何事?有何所谋?
中间不远处传来狗叫声,另有妇人的叫骂声,苏沐雪实在放心不下,说道,“我畴昔看看”,“苏大人,公主叮咛留在原地”,余风躬身说道,苏沐雪眉毛微挑,端起官架子道,“本官自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