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你来讲说”,景弘帝见周池羽撑鄙人巴发楞,不由笑道,
“是,父皇”,周池羽点头,步步生莲,在景弘帝身边坐下,两手放在膝上,垂首敛目,“听闻昭宁在漠北奋勇杀敌,回宫倒是敛了气性”,景弘帝笑道,周池羽抬眼,灿如星斗,含笑带嗔道,“在外,儿臣是昭宁公主,回宫,天然做回父皇的羽儿,莫非还整日打打杀杀的”,说罢,凤眼轻瞟了眼坐鄙人方,软甲贵胄的周越。
苏皇后的神采,丢脸的紧,手里死死拽着衣袖。
景弘帝谈的鼓起,看着席下,二皇子周仁着绛色蟒袍,如兰芝玉树的温润、慎重,七皇子周越不着蟒袍,倒是玄色软甲披风,看上去威风凛冽,气势如虹。再看周池羽,一袭素净兰草锦裳,云淡风轻的坐在不起眼的位子上,等闲的淹没在华服盛彩的世人中。
苏沐雪大惊失容,重重叩首,道,“祖父!我与林家公子素未会面,岂能随便了事?!”,苏之年说道,“在新科宴上,我见过林文轩,确是仪表堂堂,辞吐有礼”,“沐雪不嫁!”,苏沐雪跪倒在地。
后代绕膝下,天子的病有了些转机,当夜办了家宴,邀各宫妃嫔、皇子公主,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平淡的炊事,相互聊些家常。
“池羽,你坐到朕身边来”,景弘帝招了招手,开口道,底下轻声细语骤停,目光都凝集在周池羽身上,各种情感都有。
周池羽嘴角扬笑,“我几时说过,要取下伊靬邪的首级,何况,拿下伊靬邪的,并非从外,而是从内”,
登上骨赫单于之位”。
周池羽手指抚着酒盏的边沿,沉吟了会,说道,“骨赫残暴,战之,周朝毁伤严峻,乞降,则无异于与虎谋皮”,“这恰是朕的难堪之处”,景弘帝点头,
“臣妾替皇上斟酒”,苏皇后在旁软语轻笑,亲身挽袖替景弘帝斟酒,不经意道,“皇上,本年开春,仁儿对《论国策》的总编,得了太傅的首肯,他日臣妾让人递给皇上,给任儿指导几番”,
“皇兄成日呆在都城,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周越忍不住出声呛道,“西蛮、漠北皆是大周边疆,时有外贼图之。狼子野心,岂是小恩小惠所能满足?”,
周仁躬身应道,“先太后十年兴民,减赋税,养民生,方得周朝百姓安居乐业。儿臣知战,白骨露于野,万姓以灭亡,颠沛流浪,增民赋,强征军,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十年安民,毁于一旦”,“骨赫族在荒瘠之地,杀马宰牛以过寒冬。儿臣以为,不若减少骨赫朝奉,逢冬时,奉上棉衣粮草,或能化兵戈为财宝,难道功德?战则伤!和则全!”,
周池羽低着头,玩弄动手边的酒盏,手指小扣了下,收回清脆的声音,她说话的嗓音亦从低低的,微哑的,变得敞亮而清楚起来,“只要周朝派人给伊穆赫手札,言之与他缔盟,不管他愿或不肯,伊靬邪必对他生疑,一旦有了罅隙,再加上伊穆聿病愈,伊穆赫不得不有所挑选”,
“父皇,儿臣有好动静”,周越站起家,昂然挺胸,朗声说道,“在儿臣来京前,率西南军击溃了蛮子最强的圭族军,现在,西蛮已是气数渐消,信赖不久之日,便会臣服在周朝麾下”,
“奇策!”,景弘帝拍案道,“只是池羽知的内幕比旁人多些罢了”,周池羽谦善地说道,“重赏昭宁公主!”,“马上派人传书到漠北,暗谕传朕的旨意,如果伊穆赫肯投诚周朝,便搀扶他
景弘帝挥手,揉了揉额头,“别争了,朕在朝廷已经听够了”,朝中一样分战与和的两派,吵了一天,天子想听下儿臣的定见,成果,还是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