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羽定定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的枝头,一阵风拂过,枝条的虞美人颤了颤,闲逛悠的飘下来,落入泥里。
端若华抬眼,鬓边染了微霜,容颜如许,眸如秋潭,静水流深,沧笙踏歌,“朝中事,本宫不会过问,你且下去罢”。
周池羽轻呼了口气,如此,漠北战事可解。
苏皇后嗤笑一声,“想来定是晓得皇上成心将她和亲漠北,想乞助苏丞相”,宫女掩嘴笑道,
父微恙,在房中安息”,苏暮寒应道。
疾病早已摧毁了景弘帝的意志。
“以是皇兄特来恭贺昭宁之喜”,周越扬起嘴角,装模作样摇着头叹道,“只怪昭宁风头过盛,惹的母后心生忌讳,此举恰好消弭她的心头之患”,
两手垂在身侧,周池羽目光茫然,下巴抵在她肩上,芳香袭入,鼻尖方才触在她的脖颈,细光光滑。
“你!”,周越的眼神蓦地变的凶戾,忿然拂袖而去。
“羽儿是朕的心头爱,朕一样舍不得羽儿,可天下大事,岂能因朕的一己之私...”,“父皇,骨赫兵变挑衅,当年周朝弹压骨赫十年,现在,无能的只能靠和亲来庇佑天下百姓么?”,
承德殿乃天子议事之地,不容人擅闯,但景弘帝对周池羽有特赦,任她自在出入。
端若华望向门外的天涯,飞鸟从檐边掠过,隐入云霄。
“朝儿下棋无悔...”,周池羽神情庄严,目光果断,端若华扶她起来,道,“你只记得,太强必折,太张必缺”,
“周朝不过派人与伊穆赫有过几次手札来往,公然惹出猜忌,如此成果,定是那伊穆赫所运营的,昭宁料事如神,赢的父皇本日在朝堂盛赞,下旨要重赏”。
“漠北荒瘠,公主令媛之躯,可如何受的了苦?”,琴书立即就哭起来,“圣意难测,统统皆有变数,琴书你别哭了”,绿菱劝道,担忧地看向周池羽,却见她眸光明灭,模糊可见怒意。
“看来真是不巧”,周池羽笑道,“殿下,都怪奴婢,没有事前递帖子过来”,绿菱在旁请罪道,“是本宫一时髦起,起来罢”,周池羽让绿菱起家,不经意问道,“苏丞相可在?”,“家
池羽上茶,
周越也不气恼,自顾在身后说道,“本日朝中收到漠北急报”,周池羽脚步一顿,周越脸上暴露得意神采,持续说道,“信中言,骨赫族二皇子暴疾身亡,单于哀思病倒,骨赫大皇子伊穆赫继任单于”,
“漠北骨赫求父皇和亲以平战乱,请皇祖母替朝儿做主”,周池羽不肯起来,只是说道,端若华把笔搁在笔架山,揽袖研墨,清姿悠然,说道,“这些年,朝中的事,皇上已不想本宫多过问”,
周池羽恍忽走出承德殿,父皇捂着胸,狠恶咳嗽,惨白的,泛着非常红晕的脸,在面前闪现着,长年的病痛使得身子每况愈下,内力的根柢都被掏空了,神采蜡黄,眼神浑浊。
周池羽让宫女都候在外头,轻排闼,案上,堆着卷宗,乌发白衣,执笔而书。
“那个不知,丞相乃娘娘的父亲,和亲之事又是出自娘娘之意,去求丞相岂不自讨败兴”,
周越脸上不耐,道,“这宫里有本王去不得的处所?”,“皇兄为何三番两次来谋事?”,周池羽神采不虞,径直问道,
“朝儿明白”,周池羽望向她鬓边的微霜,话语在唇边游移,只道,“白发悲花落,青云羡鸟飞”。
周池羽似是已推测,接口道,“人常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可青姨跟朝儿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知皇祖母,可托这命?”,
华宫观,青瓦白墙,在繁花盛开的晚春里,除了长青绿树,宫内竟无半点芳菲,沉寂的如古刹里的沉潭,盘石里残留了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