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侍郎,总计二十四人之多,恭亲王也记不清楚,宝鋆原是吏部尚书,天然念得出全数名单,以是他转头说道:“你跟皇太后回奏。”
空出来的一个缺,与尚书划一,为“八卿”之一,慈禧太后问恭亲王:“你看补谁呀?”
因而,“天花之喜”所带来的忧愁,反而搁在一边,担忧的是天子的体质。而真正体味“病情”的,却又有难以言说的隐忧,感觉天子的病情,要比已知的景象严峻很多,李德立如此处方,便隐然存着卸责的余地。
英桂的遗缺,由弘德殿行走的广寿,以左都御史调补。
但十九岁的少年,何故有此证象?之前的脉案中,也曾一再指出“肾亏”,这是少年放纵,酒色斫丧,进入中年才有的征象,而竟呈现在十九岁的少年身上,是件很难索解的事。
这一次是天子出天花,更非同小可。以是慈禧太后在十一月十二日,特地又将“娘娘”从大光亮殿接到养心殿,预定供奉三天,恭送出宫。
慈禧太后特别礼遇“痘神娘娘”,用皇太后的全部仪驾鼓乐前导,引着九条纸扎龙船,以及无数纸扎的金银财宝,送到大清门外,那边已预先搭好一座土坛,“龙船”奉上坛去,由惇王领头行了礼,然后举火燃烧。(未完待续。)
“娘娘”启驾,要用轿马,外务府弄了九副纸扎的龙船,陈列在乾清宫。在这三天当中,宫内“一片喜气”,只见到处都是红地毯、红春联。
“对了!”刚念了头一个,就让慈禧太后打断:“就让魁龄去吧!”
“左副都御史,是新补的,当然不能顿时就坐升左都御史,照端方应当在侍郎里头挑。现在倒是些甚么人呀?”
这些观点,两宫太后自是毫无所闻,亦毫无所知,所看重的还是天子的天花,以为伤害未过,唯在普施恩泽,感化天和,犹之乎官方所说的,“做功德,积阴功,”庶几逢凶化吉,罹难成祥。
紧接着又连下三道恩诏:
第二道是“优加赏赉内廷行走”,第一名是惇王“赏食亲王双俸”;第二名是恭王,本已赏食双俸,再赏加一分。
在慈禧太后及军机大臣是如此“推恩”的设法,蒙恩的大小臣工,当然亦感觉感奋,但有些比较沉着的,却有非常的感受,感受不祥。
第一道以“奉懿旨”的名义,将慧妃晋封为皇贵妃,瑜嫔、珣嫔晋封为妃。
以后就是“弘德殿行走”诸臣及南书房翰林,亦各蒙荣典别的“统统王公及京外大小官员,均赏加二级,京师八旗及各营兵丁,均赐给半月赋税”。凡此都表示“行庆推恩至意”。
下午的诊断是:“除毒未清,两脉浮大,此系感凉停食之症。憎寒发热,胸堵气促,务须即解为安。”
到了十一月十五那天,是送圣的日子,诸王贝勒,皆有执事,一早进宫,先到内奏事处看脉案及“起居单”,李德立前一天上午的诊断是:
旨意一下,在寺人中就引发窃窃私议,说李、庄两人升官升得出了格,并且值不值得如此酬庸,也大成疑问,因为天子的天花,不见得治得很好,饮食甚少,“歇着”的时候也未几,整夜能够熟睡的,只不过亥子之交的个把时候。
“朕于本月遇有天花之喜仰蒙慈安端裕康庆皇太后,慈禧端佑康颐皇太后调护朕躬,无微不至,并荷慈怀曲体,将表里各衙门章奏代为拆阅裁定,朕心实深欣感,允宜崇上两宫徽号,以冀仰答鸿慈于万一,统统统统应行典礼,该衙门敬谨办理”
“前数日痂结外剥腐臭,故用温补峻剂,令化险为平;痂疤渐红,征候大佳。惟气血不充,心肾交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