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驾而来的骡车有十辆摆布,有双套的,有单套的,一辆辆地停在了吉利店门口,车里的宫中后妃、供奉、格格等都涌了下来,又一古脑地涌进了店门。
“恰是。”
为了转移转移话题,不让慈禧太后悲伤,李莲英问吴永:
吴永顺服地跟着崔玉贵往里走。走到穿堂里,崔玉贵对吴永说:“在这儿等着,李总管顿时就来。”说完,两眼瞅着吴永,嘻嘻直笑。笑得吴永好不宽裕。
“你是旗人,还是汉人?”慈禧问道。
“已经预备,只是昨夜方才得信,时候仓促,实不及全面,不堪惶恐。”
“皇恩浩大,为臣不敢不誓死尽忠。”
“吴永,你能迎驾,就能证明你对朝廷的忠心,你可算是我的忠臣!”慈禧说。
“我们娘儿们落到这类地步,如此孤零,何喜之有呀?”说着瞪了李莲英一眼,不觉落空了昔日的严肃,眼泪滴滴而下。
听了这些,慈禧太后苦愁了两天的脸上暴露了几丝笑容。
“已经预备好了肴席。”
“是哪一个省的?”
“三年了。”
李莲英看到主子睡得那么香,真不忍心唤醒她,但此情此景之下,不唤醒她,行吗?这个善解人意、会看眼色的老喽啰好不难堪。
慈禧太后欣喜了他几句,嘉奖了他几句,说亏他还能想到皇上,是个忠臣,又命他一起谨慎护驾,今后一旦复国,必有他的好处。
圣驾被安设在一明两暗的乡间屋子里,屋子正中放着一张陈旧的方桌,桌子摆布两边各放一把太师椅。太后坐在右首的那把椅子上。
慈禧太后闻得此,沉默了一下,问:“是初次驻防张家口的岑春暄吗?”
“还煮了三锅小米粥,是为侍从们预备的。”吴永接着说。
“有预备就好。”说着慈禧太后竟哭出声来。边哭边说:“哀家与天子历行数百里,几近无人理睬,现在到了怀来县,你衣冠迎驾,真是忠臣。”
长长的步队过来了,前面是几十位禁卫军,骑着骏马,飞奔而来。到了吉利店门口,为首的禁卫军望了望吴永,高呼一声:“皇太后、皇上,驾到――”吴永不由自主地弹了弹朝服,正了正衣冠。
“上边叫你!”崔玉贵其势汹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