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大声说道:“回两位太后的话:顾命是祖制,臣不敢妄议。”西太后一下子,睁大了眼神,内心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就这一时半晌间的工夫,行在的大小官员都已晓得恭亲王来了。车马纷繁,三品以上的官儿,都到第宅来谒见存候。恭王一则是真累了,再则是行事谨密,一概挡驾,关上房门,好好睡了一觉,直到上了灯才起家。
“请起来,请起来!”东太后的声音,客气中显得亲热,纯然是大师世族中叔嫂相见的口气。
沉稳的法度,由远而近,矗立的影子越来越清楚,穿戴一身白布行装的恭亲王,行动显得有些匆促,一进门只朝上看了一下,随即跪倒:“臣奕叩见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
西太后点点头,表示对劲,总算有了一句比较实在的话了。
“京里对大行天子的遗命,可有甚么话说?”西太后又诘问了一句。
恭亲王细想了想,撤除先帝派定顾命八大臣之一事以外,没有甚么能够值得群情的遗命。但内心固然明白,却不便冒然地说出来,用心诘问一句:“请太后明示,是那一件遗命?”
“是啊,总得赶在年前回京,才好。”
“路上还算挺安静的,桥梁门路,不甚平整。臣一起走来,已经叮咛了处所官,让他们从速完工兴建,好驱逐梓棺回京。”
“路上可还安静?”
她是忠诚之人,没有多少心机,有话也就直说了。西太后没想到她还一向存着一份替恭亲王抱屈的表情,这时恰好说了出来!
“崔玉贵,快搀着六爷!”西太后叫道。
恭亲王看了看,叮咛酌留四样平淡些的小碗菜,其他的大碗菜,都转送给随员享用,又说道:“拿本王的帖子,去请曹老爷来喝酒。记着,不要被人瞥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