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了红盖头,面前一片红光,脑筋里倒是一片白光。一会儿闪了闪阿娘的那句长乐未央,一会儿又闪了闪国师的那句送入洞房,最后又是前日,墨夷脱我衣服时的一声……玉儿。
我反问,“陆籍?”
我没说话。甲由老鼠是讨厌,毒蛇毒蝎是惊骇,讨厌没有,惊骇……多少还是有一点的。我只是不知,我到底是怕他,还是怕我那死去的四哥了。
太子哥哥拉起我的手,便往我手中塞入了冰冷的酒杯,“这个不是合欢酒,能够喝。”顿了一下,又弥补,“隔了盖头的,也没有坏端方。”
“是啊!”陆籍听我叫她,立即欢畅起来,就坐到我中间来。
我防了她要来掀我的红盖头,她公然就伸脱手来,被我一巴掌打下去,“不准乱动我!”
他笑过来,才低斥一声,“小笨伯!真不知你这陈腐的性子是跟谁学来的!”
我下认识回道,“不是。”
阿因还说,真正的得道之人难求,或许不屑于重金,亦不屑于名利,但是,只要身在凡尘,就必然会有所求。非论是为本身求,还是为别人求,抑或是为天下百姓求。以是,阿爹的皇榜上,吸引高僧的前提并不是重金,亦不是名位,而是阿爹的一个承诺。
阿娘说,长乐未央;太子哥哥也说,长乐未央。大婚的关联词语那么多,辞海句海,浩大无边,他们竟然选到了同一个。
他悄悄缓缓一句话,我喉头重重一哽。
我内心一惊,回过神来,这才发明,内里还是锣鼓喧天的喜庆,房间内里却温馨得不对劲。除了房门口那一对真鸳鸯偶尔嘎嘎两声,连小我气儿都没有!
倒是太子哥哥轻笑一声,“如何,现在见了我,就像是见了甲由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