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到了。”车夫的声音俄然冒出来,打断了桓昱的话。
魏楚一愣,思路纷杂,内心也有些难受,一时也不晓得该如何说。见魏楚愣住,桓昱抬头深吸一口气,对着她笑了:“你放心吧,我早就说过了,我是桓昱,不是韦温。何况,我的身份,你心知肚明,如果我与你为敌,你能随时要我的命。”
“投奔说不上。不过是陆颂之和薛闵之有共同的仇敌,以是联手了。”
魏楚嘴上说得标致又萧洒,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她做事向来是另一副摸样,端得是睚眦必报!不过,她好面子,以是不大喜好总提这类丢脸的事情。但桓昱此次明显体贴则乱,猜错了她的心机,一听她这么说,桓昱的神采一刹时就暗淡下来,声音降落,模糊还透着几分委曲:“你……你这是不怪薛衍?他害死了你,你还是不怪他?!也是……一日伉俪百日恩……”
“阿谁,嗯,感谢你了!魏家的府兵你也熟谙,如果有甚么动静告诉我,就联络长安城中的探子吧。”魏楚背动手,只感觉氛围沉闷地让她难受,必须说点甚么。
桓昱发笑:“我和薛缙有些联络,他不乐意被逼婚,就拖着我当幌子。”
“是!”
魏楚拢紧了披风,傻笑:“哈哈,你还是跟上辈子一样细心啊……那甚么,明天伤了你和你的部下,对不住哈。”
“宣平府那次,你也在?”魏楚挑眉,“那不是给薛缙挑媳妇吗?还请了你这男宾?”
桓昱的眼神炽热又幽深,魏楚几近抵挡不住。她感觉这些年,桓昱公然是变了,变得她都有些……有些不熟谙了。
马车调头,车夫扬鞭,暗淡的夜色中,只剩上马蹄扬起的烟尘……
“嗯,走吧。”桓昱挥了挥手。
“哦。”魏楚像是想到了甚么,问道,“薛缙和陆妙瑜攀亲,那就是薛闵之投奔了陆颂之?”
魏楚听了,笑了笑,转了个话题:“我母亲和大嫂没事吧?”
魏楚冷静地接过靠枕,垫在身后。这辆马车与她上辈子公用的阿谁一模一样,车轮装着避震构造,马车里垫得非常严实。车子里夏季可放暖炉、夏天能放冰盆,抽屉里装满点心小食,和各种好茶,连阿谁无烟炉都是定制的……而这些东西看着都不是新的了,想必是好久之前做好的……
魏楚:“上辈子,和陆颂之联手的明显是薛录之,若不是因为陆季子死于薛录之军中,他底子不必舍近求远去和薛闵之联手……”
桓昱被她喷了一衣裳的面粉沫子,不但毫无所觉,还特别违和地傻笑了一下:“是挺恶心的。”
水恰好煮开了,桓昱帮她沏了一杯茶:“没事,她们是被你的人接走的。”
“那你呢?你想做甚么?”魏楚豁然昂首,直视桓昱的眼睛,一字一句极慢地问,“你现在是韦家后辈,手里又握着虎贲军,陆颂之上位上得如此仓促,想来也是你的手笔。你毕竟活了两辈子,还运营了十年,想要拿阿谁位置,恐怕也不难……你到底……”
她只能持续嘻嘻哈哈装傻:“你下次别带那么傻的部属办要紧事。技艺差也就算了,脑筋也差,换了卫尉的明光铠,竟然还用着锁子甲的腰带,可不是一眼就让人看出来了嘛……那甚么,我走了啊。”
桓昱闭了闭眼,平复了眼中瘆人的偏执和猖獗,阖上帘子,低声道:“回城。”
魏楚点头:“是你吗?”
魏楚回身跳上马车,终究松了口气,却又悄悄地鄙弃本身。明显本身才是桓昱下属,如何重活一次,这位置都倒置了似的,她方才竟然感觉严峻!奇了怪了,她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这些,快步就向别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