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端酒杯遮面,做羞怯状:“婚姻之事,全听父母之命媒人之言。”
几人顿时笑作一团。魏楚转头去看华谦恭冯安远,内心完整承了冯家这个情,她这一看,就对上了冯安远转过来的视野,两人顿时有些难堪。
穆氏见到华谦,非常冲动,连连上前感激:“这位就是华神医吧,我儿的腿真是都多亏了华神医,若无神医伸出援手,我儿的腿恐怕就废了,如此恩德老妇无觉得报……”
魏楚刚喝了两口清酒,话题就转到她头上来了,说话的是裴家大女人:“迩来长安城里可都传着安阳县主和韦小郎君在议亲呢,今儿好不轻易见着人,可得跟我们说道说道。”
如此声望,等闲肃除不得呀,明智上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但魏楚内心明显是不舒畅的,连上座裴夫人的打量都被她疏忽了。裴夫人明天叫她来,不过两件事,她不消看也晓得现在对方对她不说恨之入骨,只怕也是迁怒得很,魏楚盘算主张,今儿没报酬难,她就做个花瓶,如果有报酬难……
跟着刘重文的话音落下,华谦恭冯安远从另一辆马车里走下来,两人向刘大将军并穆氏等人行了一礼。冯安远直起家子,就看到了核心的魏楚,眼神刹时暗淡,华谦如有所觉,看了冯安远一眼,没有说话。
穆氏行了一礼:“阿家忧心阿翁,遂让儿媳务必前来相迎。”
刘娥英双手合十,抬眼看着远处扬起的烟尘,喃喃道:“但愿吧。”
宇文珑年幼,性子又活泼,也不晓得甚么来龙去脉。但是,说者偶然,听者成心,这话一说出来,场面上的氛围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刘重文回道:“没事,有华大夫在,并没有呈现甚么反应。”
接到了外祖父和表哥,亲目睹到他们安然无恙,魏楚的表情明显非常不错,连日前被魏宪气得吐血的事都快忘了。
裴夫人这话一出,场上的女人们的都有些滞愣,宇文珑还小声地和周蕴咬耳朵:“如何诗会不开端,反倒开端提及兵戈的事了?”
魏楚心知这是摸索,为了抛清怀疑,她明显也是要说几句的,遂顺着裴夫人的话道:“荆州之战应是凉州军居首功,我不过是给他们传传话,陛下如此赞誉和封赏,实在是担负不起。”
周蕴歉意一笑,魏楚回身拜别。
宇文珑看了看四周,乖乖哦了一声。
裴夫人的神采还算节制得住,裴二女人的脸立即就青了,在场的别的女人,晓得内幕的都假装若无其事地持续喝茶,而不晓得内幕的也警戒了几分,周蕴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小姑子的袖子,别有深意看她一眼,宇文珑也感受出场面不对,噤了声。
周蕴也没有写诗,她见魏楚一脸猎奇地看着四周,顿时笑着走到她身边:“这诗会只是大师出游的一个名头,喜好写诗的就写一写,不喜好写的也不拘着,贤士林风景娟秀,春光明丽,大师可贵聚到一起,也恰好四周看看。”
刘氏转头瞅了她一眼,心下有感,但没提这个话头,反倒说了一句:“今儿下午,裴家的宴会你别忘了。”
不过,魏楚才不在乎这些人如何想,她明天的目标不过是演一场戏,至于其他,只能说在其位谋其政,出身世家的女人们不管多么怜悯兵士百姓,待到好处攸关的时候,还是是以家属好处为先,所谓豪情守势,底子不堪一击。
刘大将军的话音刚落,倒是那些庶出的后代一个劲儿地嘘寒问暖,将他包抄起来,魏楚拽着刘氏的手:“阿娘,你不去见外祖父?”
一入贤士林,参天的水杉和松柏林立于面前,小径两边铺满了松针叶,火线溪石旁设着精美的流觞曲水,围坐着一群姿容娟秀的女子,还没走近,就能听到她们娇俏的笑声。魏楚走近两步,一眼扫过在场诸人,公然都是大大小小的世家女子,独一算是与她有些姻亲的,便是周家的周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