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有些心虚。
周瑛抬开端,咬着下唇,“徐母妃不消哄我,我晓得,母妃再也不会醒来了,对不对?”
徐贵妃发笑,用心道:“小七这么早就睡了,怕是不想见我,被小七讨厌了,好难过啊。”
宫女绿袖细声回道:“殿下已经吃了药,不过下午就闷闷的,像是有苦衷……”
天子猜疑看向周瑛,徐氏可不轻易奉迎,宫里这么多公主皇子,也没见徐氏多看过一眼。俄然贰心中一动,算了算时候,才想起是皇儿祭日到了,顿时思疑尽去,长声一叹。
徐贵妃心中痛煞,拭了泪,“当年皇儿满月时,王府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收的贺仪多得库房都堆不下……现在皇儿才没了几年,却只要你我当父母的,能挂念他一二了。”
明熹宫的宫女个个轻声细语,和顺如水,体贴详确,这水准绝非本来服侍周瑛的那些个三脚猫,是以套话难度蹭蹭蹭上了好几个台阶。
屋中只一灯如豆,光芒晕黄。周瑛朝里躺着,身材小小,在被子下蜷成一小团,孤傲伶仃一个躺在偌大的架子床上,显得格外不幸。
“那是今上在潜邸时候的事了。徐贵妃当年是以侧妃之礼进的门,一进王府就得了今上的爱重。就连贵妃有了身孕,今上也不避讳,二人同卧同寝,怀胎十月,别人竟是一丝雨露都没沾上。厥后贵妃十月临蓐,诞下皇子,今上更是喜极,抱着襁褓就要请封世子。还是贵妃怕孩子小折了福分,才好赖劝下。可惜小皇子福薄,一场风寒人就没了。”李嬷嬷感喟。
周瑛心中骇然,下死力掐了掐手心,才定下神来,问道:“这与我又有何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