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爷指了指桌上的钗环金饰，“你家还缺请个教书先生的钱？”
公然，待胡三转过甚时，乌黑的脸上，是那一对标记性的三白眼。
这明显是一间简易的牢房。
胡三到底不敢硬顶，诺诺应了，蔡爷一走，胡三又狠狠瞪了周瑛一眼。
蔡爷清咳了两声，“胡三，差未几就行了。你把人折腾死了，让兄弟们这一票白干吗？”
吴嫂不甘不肯从床底下取出一个小承担，解开来搁到桌上，“都在这儿了。”
胡三又踹了周瑛一脚，才赔笑道：“蔡爷放心吧，我这儿有分寸，不会把人弄死的。”见蔡爷没再指责，胡三晓得没事了，哈腰一手一个，把周瑛和周珏拎出牢房。
蔡爷摆出老迈的架式喝道：“胡三，你另有完没完了？让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还要如何样？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让一个小丫头伤到，你另有脸在这儿嚷嚷？”
周瑛心口一揪，忍不住想要去问，却见矮胖女人直接转过身，从墙角移了一架梯子过来，抖着一身肥肉，爬上去直到房顶，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开了天花板上的一道暗门。
胡三奸笑道：“小贱人，你不是短长得还会扎人吗？你不是还会跑吗？你他妈的倒是再给我跑一个尝尝。”说着，胡三揪住周瑛的头发，提得她双脚离了地，又猛地把周瑛掼在地上。
吴嫂眼睁睁看着承担被收走，撇了撇嘴，咕哝道：“胡三那么踹都死不了，且命大着呢。”
周瑛抿住嘴唇，下认识搂紧周珏。
周珏被一脚踹飞到墙角，哭声都停了，窝在那儿，半天没爬起来。
蔡爷对着光源，一一细瞧过，眼中精光越来越亮，笑让吴嫂扶起周瑛。
吴嫂点头哈腰应是，摘下钥匙，就要去开牢门，有小我俄然越众而出，拦在吴嫂跟前，对蔡爷哈腰道：“蔡爷，这两个小崽子坏皮得很，还是让我来吧。”
入目是一间乌黑狭小的屋子，中间有栅栏隔开。天花板和墙体都由黄土砌成，一扇窗户都没有，氛围浑浊极了，带着一股馊坏尿骚的臭味儿。才呼吸一下，就让人模糊作呕。
吴嫂把银子揣好，打包票道：“蔡爷放心，我保管她一根汗毛都掉不了。”
刚才吴嫂话里话外都在说要把她卖了换钱，但现在蔡爷却改了口。周瑛忍着痛，凝神看去，只见桌子上一团珠光宝气，让整间屋子都亮堂了几分，心中顿时了然。
蔡爷笑眯眯道：“小女人，你识字吗？”
蔡爷矜贵地坐了下来，发话道：“吴嫂，去把新来的两个提过来。”
胡三不满嚷嚷，“留她不死就够便宜她了，还要给她看伤？蔡爷，我们甚么时候改开善堂了？”
被关着的不止周瑛姐弟，另有七八个小孩，有男有女，共同点是长得标致，皮肤细嫩，就算不是养尊处优，起码也是衣食无忧，不消劳累干活的那种。但现在他们一个个浑身脏污，眼神躲闪，涓滴不敢跟人对视，像只被伤害过的小植物一样，小小地伸直在角落里。
内里的光芒照出去，刺得人眼睛发疼。没等周瑛的眼睛适应过来，暗门重又合了归去。
另一侧看管的地盘上，倒是干清干净，有桌有椅，另有一张简易的床。
坐在她跟前哭的是周珏，发明她醒来后，周珏又是欢畅，又是委曲，“姐姐，你醒来了。”
明显财帛动听心，这位蔡爷估计是想欺诈一笔。
蔡爷看向周珏，驯良一笑，“小少爷，你会写字吗？”
蔡爷才道：“吴嫂，这两个好生看着，别让她们死掉了。”
周珏被吓得躲在周瑛腿后，一句话不敢说。周瑛心中一松，反手握住周珏的肩膀，“舍弟本年才五岁，尚未退学，还没来得及学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