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到了面前这个年青人非常熟谙的眉宇间有那股不肯等闲屈就的傲气，这是在有傲骨的年青人身上最常看到的特性，这份傲气是融在骨子里的，是普通假装所没法讳饰的。可傲气过分，便是自大，这也是年青人身上最为常见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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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脸上神采差异，目光却变得格外通俗起来了。
我淡然一笑，言道：
菩提者，乃是无上佛道之名。
此言一出，倒是令闻言之人都非常愣神，堂堂世家后辈，何曾受过此等屈辱，竟被一个扈从侍卫当众鞭打？如此贵贱倒置，的确不敢设想！
这串念珠离我是如此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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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蓦地的峻厉，让在场之人都纷繁惊奇，这不但仅是因为老夫人全然未将高辰视作来宾对待，倒像是在怒斥族中后辈普通，毫不包涵。
我苦笑了一声，身子的重心落在了盘着的两条腿上，手放回到了膝前，就如许端坐在老夫人跟前。
“你既如此清闲得意，那又何来心有不甘呢？”
我悄悄打扫过佛珠上的灰尘，将其虔心奉于掌中,举过甚顶,躬身缓缓走近宫老夫人，想将佛珠物归原主。
“家严曾到洛阳肄业？”
说到此处，我还带着非常自大的口气，令在场世家后辈闻言，也不由心生此人也不过如此之感。
我心中也不由微微一颤，这是第一次，我如此实在的感遭到来自血脉亲情的顾恤与爱抚，固然我晓得，这份温厚温暖的母爱之情，并不是给我的，可倒是给我母亲的，而在很多年前，母亲也曾将这份爱，毫无保存的给了我……
我自嘲普通连笑几声，按理说被一个身份卑贱之人鞭打对世家后辈而言便如同当众被人剥衣普通的屈辱，可在我口中却如此轻描淡写，可那股不甘之意却溢于言表。
“你被一个扈从侍卫当众责打？”
“你的性子不似令尊，可父子心中志向倒是一脉相承……”
这般直白的话语，直把老夫人逗得呵呵大笑起来。
老夫人的语气有超然尘凡的萧洒，可更多的还是对人生无常的感慨，此中，痛苦更多一些的，因为老夫人眼中不知不觉间闪现出了泪光来。
老夫人的语气里模糊带了几分体贴之意，只是世人更体贴此人究竟是何人的扈从侍卫如此胆小妄为，都未曾过量留意便是了。
老夫人望着我的目光也逐步有了几分凌厉，因为她一眼便看破了我浮于大要的笑容，不觉有了几分肝火，故而并没有急着从我手中接过佛珠，反而语气一转，直言斥道：
“这就是你的心有不甘么？”
听到我这声故作迷惑的轻唤，老夫人有些涣散的目光也逐步笼聚起来，而我的身影又在她眼中再度清楚了起来，可现在她目光当中慈爱之心渐减，反而多了几分开阂，疑窦顿生。
“那你此番洛阳一行，又是为了争甚么呢？”
“令尊当年凭着一腔孤勇，单身前来洛阳肄业，想要寻求救国图存之道。”
我咬牙持续言道：
“长辈幼时资质痴顽，且胸无弘愿，族中长老亦知长辈心性恶劣，不堪培养，故而未曾赐与厚望，即便厥后入了国子监，身受诸位恩师悉心教诲，亦未能做到明智通达，学乃至用。还好长辈善有自知之明，何尝在宦途之道上过于执念，每日浑噩，得过且过，却也过得清闲安闲，倒也成绩都城纨绔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