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撸了撸袖子去到前厅时,不想那只吊死鬼竟也在。
打从我昨日在后院中捏碎瓷杯那一刻起,我便已推测蓝老夫人定会将她吃斋念佛的精力转移到我身上。
思及至此,一股淡淡的哀伤涌上心头。
“大夫人,老夫人让你去前厅存候。”
小叔叔,实在你火眼金睛,并没曲解呢。若非我呈现,正在的“邱纤”估计已经胜利和步爻廉跑路。
这食指……还挺长的。
不想他这一私生子与正房嫡子兄弟情深。
既然我已下逐客令,蓝奕天然不会持续呆去。
“阿谁……我梦到本身是公主来着。”昂首望向筱三焦心的小眼神,我道:“你方才说老夫人让我现在去给她存候?”
耳边响起吊死鬼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望向他额前排泄的细汗,我道:“恩,我办事,小叔叔放一百个心便是。”我说着当即取下束发的木簪,比了比蓝奕食指的长度。
“谁是大夫人,本宫乃是九州女儿国大……等等,我这是在那边?”
歇息个屁!望向蓝奕消逝在夜色中的身影,我不由一声长叹,随即抱着菱花小镜坐在床上堕入纠结。
蓝奕神情一怔,耳根微红地缓缓点头。
见我眉头紧蹙,用力抵在他掌心上,不吭声。蓝奕忙用另一手将我扶起:“嫂嫂,你可还好?”
“厄……那好吧。”虽说我并未让蓝奕替我挡桌沿,但他倒是因我而受伤。心中不免会涌出一丢丢惭愧,再度看向蓝奕惨白的脸道:“小叔叔,也许会有些痛,你忍着,我行动轻点便是。”
在折断一小部分木簪后,我忙翻出“我”从娘家带来的便宜药酒涂在蓝奕的食指上。
堕入那闷哼声久久不能自拔的我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神采惨白的蓝奕,随即拽住他那只被我磕断指骨的手骂道:“蓝奕,你脑筋里装的是不是屎?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红木桌顶多也就两百两银子,被我磕坏再卖一个便是。就算库房不给我拨钱,大不了我上山砍木,本身脱手做一张木桌便是。你又何必把本身比桌沿更硌人的手伸过来?这下倒好,我的额头不但被磕得更疼,你的右手食指也被我撞骨折……要晓得右手对男人来讲是很首要的!”
该死!我怎就忘了,本身现在是坈昳坑来冬青镇的“邱纤”!
要不看看“邱纤”到底边幅如何?
蓝奕被我托住的手俄然一僵,也不再咳嗽,他说话的语气一变,好似从轻柔的东风变成凛冽的冬霜:“嫂嫂,你为何会知我体质特别?”
既然我脸上没眼屎,没酱汁,蓝奕他为何一向总盯着我的脸看?
我蹙眉道:“小叔叔莫非忘了,我从小便帮我爹杀猪,骨肉相连,一斤里骨占几分,肉占几分,我一掂便知。虽说小叔叔并非猪也,但我一样能掂出来。小叔叔,你的骨头太脆。”光荣“邱纤”在杀猪的同时,把握了这一技能。此乃实话,天然经得起蓝奕的查验。
吊死鬼闻言还是没有转头,只道:“嫂嫂也早些歇息。”
这类小伎俩对本公主而言,的确是弱爆了。
我眨巴着眼,脑中俄然灵光一闪。
此时吊死鬼背对着我,除了他薄弱的背影,我看不到他的神情。
我抿了抿唇,迎上蓝奕切磋的目光。开打趣,当公主二十余载,我又岂会不知这类透过眼神判定对方是否在扯谎的小伎俩。
好想再看一眼本公主的瓜子脸……
听到屋内顿时响起蓝奕衰弱的咳嗽声,我赶紧放开他被我握住的右手,改成悄悄托着:“蓝奕,你是不是很痛?要不我再扛你去野郎中那边看看?虽说像这类跌打骨折的小伤我也能治,但你体质比较特别,我还真怕接骨不成反倒弄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