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替她提了热水来:“姑姑先梳洗,奴婢另有活计要做,返来姑姑洗好脸水盆就放在这儿,奴婢会来清算的。”
冯尚宫把洗过脸的残水泼了,为了防冻伤,又在脸上手上都搽了些油膏。
莫非……是皇上或是皇后的叮咛吗?
起码膳房送来的饭食不是缺油少盐,半温不热的了。就拿明天来讲,早上送来的热粥,内里竟然另有几颗莲子!
毕竟没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不管皇上能不能开恩放公主出去,这个年关归是要过的。热热烈闹也是过,冷僻苦楚也是过,何不让本身欢畅点儿呢。
她写完十张纸才停下来歇一歇,冯尚宫趁着机遇说:“公主,眼看就是年下了,这两日可晴领着别的人,把麓景轩上高低下打扫了一遍。奴婢在库里翻出一些红绸带、红纸、恰好扎起来,把正殿和偏殿都装点一下,毕竟要过年了,我们人固然少,也能够本身热烈一番”
数量小,算起来不难。
平时净会锦上添花那不算好,能在此时雪中送炭才是真好。
可日子过起来是真难。
如果没性命令,膳房那些人应当不会买账的。
如果一向这么安循分分的过日子也就罢了,如果俄然有了但愿,又但愿落空,那这今后的日子才真过不下去了。
这明显不是忽视,送错。再粗心粗心,也不能一错再错,连着错上好几天。
铜盆里水已经兑好了,伸手一试感受微微烫手。
万一她猜错了,岂不是让现在麓景轩的人空欢乐一场?
主如果……自家这位公主太不会做人,平时只顾本身欢畅,从不替别人着想,这么些年过来,竟然没有一个真正交好知心的人。
“不打紧,你有事就去做,莫非我老得连盆水都端不动了?”
固然并不算多,但是放了莲子的米粥,熬的黏稠稠的,一揭开钵盖尽是糯糯的米香,比前些日子那清汤寡水,还要在茶炉上重温的稀粥,那的确是天上地下,底子不能比。
一会儿感觉大家都象是暗自送东西的人,一会儿又感觉全都不象。
莲子啊。
要真是皇上或是皇后的意义,那是不是代表五公主解禁的日子快来了?
冯尚宫应了下来,又说:“门上、窗上贴的福字,窗花,春联,槛联……这些可得请公主来写了。”
可她如何想,都想不大明白。
冯尚宫夙起一排闼,就被冻得打个了寒噤。
换做之前那些会讨巧的宫人,必定会借这个机遇好幸亏冯尚宫面前表一表孝心,杜鹃一来小,二来没那么工致,冯尚宫这么一说,她就应了一声出去了。
前些日子那用度真是捉襟见肘,连炭都得算着用。取暖就算能一省再省,大不了多穿些,穿厚些,缩在屋子里尽量少出去,可迟早洗漱总不能用凉水,白日里喝的茶水也不能省了去。冯尚宫年青时候也做过一阵子办理帐目标事情,可好多年不消为财帛用度忧愁了,这会儿逼的不得不重新捡起昔日里学过的本领,筹划着这些柴、炭、蜡、纸的数量,每日取用多少才气支撑过这一个月。
送来的那袄子公主已经穿上了,还挺称身,又轻又和缓,在屋里写字抄宫规的时候也不象之前一样老是轻易手脚冰冷了。送来的点心五公主倒没吃多少,还让冯尚宫给其别人也都分一分。
杜鹃从速拿了厚袄递了过来:“姑姑快披上,这两天可冷呢。”
之前看不上的东西,现在竟然见了莲子如此动容。
这几天麓景轩的供应和前些日子又有分歧。
“是啊,也该冷了。”
看来公主这个年,也要在软禁中度过了。
那天有人不露姓名给麓景轩送了些吃穿的东西过来,冯尚宫内心既猜疑,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