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好外套,俄然内里一声传:“皇上驾到――”
木兰惊得颤了一下,仓猝道:“娘娘,奴婢返来的路上便想跟您说,但一向没找到机遇,八面山头的人,昨夜无平生还,今晨奴婢暗中派人措置时,山路上遍是尸身。”
公主低笑:“既然你这么无情无义,那我也必须冷血无情了。”
昭阳宫收到了很多犒赏,尽是些佛理参禅之物,公主本好好的在喝着酸梅汤,一下子被恶心的胃里泛酸,将缠枝金碗一放,立即派人给翁贵妃回了个礼,回了个弥勒佛。
乔弥垂了垂眸,半晌道:“你本身谨慎。”
“嗯。”她要回身,手腕被人一带,回身撞进了乔弥怀里,坚固的肩膀撞得她鼻梁一疼,“唔”了一声,她抬手揉了揉,声音有些发闷:“干甚么?”
“办好这件事,你便不再是一条影子,本宫许你出宫,娶妻生子。”
“皇上……僧衣不见了……”
乔弥定定看她,他眉眼在清冷月下,萧洒温润的与这殿宇的宏伟沉重格格不入,他看她回身上了昭阳宫前玉阶,很久沉默,直到她身形隐入了昭阳殿中,他又在外头站了好久,见殿中未亮灯盏,一片死寂乌黑中呼吸微小,没有点灯的筹算,才转成分开。
天气微明。
“甚么东西?”她埋在他肩低道。
她抬眼看了看他,玉阶之下,他身后是宽广巍峨俯如雄狮的九重殿宇,他青衣染血一重,融在一起诡异的高耸却又毫无违和,有一种从骨髓里散出来的清逸俊雅,带着一丝血气,略不重视,便缠了人的眼。
木兰低头:“那娘娘,只要最后一个能够了……”触到翁贵妃阴冷的神采,她轻声:“娘娘别忘了,公主的驸马爷,是江湖上的乔二公子。”
公主忍不住,“你就这么把他们给卖了?”
公主小指骨放在唇边,低低吹响一声哨,窗外有黑影闪过,立于窗前,点头待命。
木兰便领着寝殿宫人恭退。
翁贵妃眼眸倏沉,“看来言喻之说的没错,这些人都是最大的隐患!”她“哗啦”一声迈出汤池,银牙几欲咬碎:“不能留,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但是她的那张脸,却丢脸的像是被人刹时砍了几刀,疼得煞白以后又气的乌青,盯着这小小一尊玉弥勒看了好久,只感觉看出了满满的讽刺。
圣驾在申时仪仗回宫,宣昭帝与翁贵妃各自回殿,翁贵妃回凤朝宫香汤沐浴,宣昭帝回金殿批阅奏折。
宣昭帝的手探进翁贵妃的领子,浴后的衣衫疏松,稍稍一挑便滑下大半,他打横将她抱起往寝榻上走,顺着将她放下去,便站在床榻前,沉眸盯着她,目中有暗火。
“十里楼台的令牌,若要叫拯救,就现一下,宫中也有人会带你出来。”
翁贵妃神采一绿,胸腔几番起伏,才绽出一抹文雅娇媚的笑,款款迎出去,寝殿宫人跪一地,那袭明黄坐在软榻之上饮茶,她上前,施礼声落,宣昭帝拽住她将她卷进怀里,悄悄埋她颈间嗅了嗅,笑道:“爱妃真香。”
十里楼台脱手,必不凡物,以寒玉为令,可比宫中的紫金玉还要来的精美标致!
公主唇不动,声音有些决计的冷:“门路埋得这么深,你也不怕我告密来一锅端了?”
“无平生还?”翁贵妃厉声嘲笑:“凭她没这个本领!”
“卖给你罢了。”乔弥将她往怀里揽了揽,下颌挨着她鬓角的发:“你若要转卖,那我也没体例了,归正给都给了。”
“娘娘……”木兰考虑,“您说会不会是皇上……”
“不成能!”翁贵妃恨声打断:“入寺后他除了与和尚参佛,本宫几近都盯着他,他哪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