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菱心中惶恐,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不时警悟。
涵菱还担忧她恼,却见靖安只作未闻,一味诘问着太子的身材如何,心下稍安。
举步入内,便见丛生的栀子花,叶子苍翠,花瓣乌黑,暗香浮动。葡萄架上垂下一串串玛瑙般晶莹剔透的果实,一方石桌几只圆凳,是乘凉的好去处。井中冰着西瓜,见靖安到了,早有丫头牵着绳索提起竹篮,把瓜送去切了。
七月流火,氛围里却没有涓滴凉意,沉闷炎热的如同一只庞大的蒸笼,叫人汗流浃背,即便是悄悄的坐在那边都感觉一身粘答答的不舒畅。
水声轻缓,涵菱深吸一口气,相处越久,她反倒更加看不懂这位公主殿下了。原觉得只是个被父母娇惯过甚的小女儿,却已经在刀尖锋口上打过滚,乃至躲过家主的追杀。原觉得这一起会让她吃尽苦头,受尽摧辱,却不想她竟浑不在乎,这让涵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应对。
“是你说让我考的,不然要我考些甚么?”谢谦之无法道,眉眼间却有笑意。
靖安眸子转了转,面上却不显,只表示涵菱带路,朱谦也带着禁卫军远远跟在前面。
霜色的齐腰襦裙有些大,层层叠叠的鲛纱上是金线绣的牡丹纹,大朵大朵的由腰间一起盛放而下。双刀髻上饰以华盛、花钿、金步摇,虽薄施粉黛,却也分外昌大了。黛眉微蹙,靖安的目光叫涵菱有些坐立难安,硬着头皮引靖安出了白栀馆,早有两排执灯侍女等待在外,朱谦也安设好城东的驻军赶来复命。
不过才这么些日子没见,他却已瘦得心惊,也不知他是如何熬下来的。搁在被子外沿的手惨白而冰冷,靖安握了好一会儿待感受有了些许温度此塞进被子里,一个无妨碰到他袖中硬物。靖安游移了下见卫颜睡的正沉,便放轻了行动谨慎的取了出来,倒是个药瓶……
“嗯,这些人大多都是世家庶子,或者不得志的旁支子侄,官职虽不起眼,通报动静却非常便利通畅,此中不乏长袖善舞之辈……”谢谦之缓缓道。
世家阀门们被打个猝不及防,但他们反应的也不慢,品级一场风波畴昔,楚丰开端动手整治时,很多士族已经结合在一起了。
卫颜讶异的蹭了蹭她脖颈,悄悄回过甚,纤长的睫毛如同精密的小扇子轻扑,像是向她肯定。待靖安点头后他才端过床头的药一饮而尽,如同儿时般翻身睡到了内里侧,握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卫颜久久的凝睇着她,直到再抵不住睡意才挣扎着睡去。
靖安言罢便直闯书房,涵菱看着家主的神采更加狰狞,懦懦的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阿羲”靖安闻声他含混的唤着,欣喜昂首,少年仿佛是陷在某个迷梦中,眼神压抑而狂热,暗黑的眼眸中是毫不粉饰的占有欲,让人有种被侵犯的不安,靖安几乎本能的抽脱手去。而这个稍显疏离的行动虽未胜利却明显触怒了他,卫颜握着她的那只手陡一用力,猝不及防间靖安狠狠跌入少年泛着药香的清冷度量,卫颜又忍不住收回一阵低咳,喉间模糊有些腥甜。
这几日的药有些不对,靖安要了药方剂细看以前面色就更加丢脸了,她禁足公主府的时候也翻看过很多医书,而这几日的药方中添了几味虎狼之药,在短时候内有所转机,但毫不是阿颜所能接受得了的,卫陌便如许糟蹋他的身子吗?
楚丰神情莫测,有些意味深长,声音却干脆利落:“准奏!”
靖安恨不得撕破她那张脸,攥着药方就大步往书房去,一起上已撞见很多荆州城的权贵,多数是筹办回府了。靖放心急如焚,走的缓慢,及到书房前,却被一人拦住,她定睛一看,不恰是卫陌,扬手便筹办打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