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仿佛并不讶异,回身一拱手一如上元夜初遇那般,含笑道:“见过公主殿下。”
靖安岂会和她们胶葛,一脚冲那美婢的腰腹间踹去,只听得一声惨呼那美婢直直的摔了出去,捂着小腹抽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滴泪悄悄从靖安眼角滑落,寂然无声。
靖安眼中一片思虑,而荆州城宽广整齐的门路也逐步映入视线,两旁的商店零散开着,挎着菜篮的妇人远远遁藏到一旁,这一起见惯了战乱不安,陡一见此竟有恍若隔世般的感受。即便还残留着战后的惊惧,但升斗小民有升斗小民的活法,而常常他们都像是坚固的杂草,生命固执。
自这晚起,靖安便搬到了苍梧阁,苍梧阁与白栀馆分歧,与书房相连,而卫陌的寓所离此也不远,白日里常有官员出入。白栀馆中服侍靖安的人天然是不能跟过来,卫陌虽不悦但也得顾忌着卫颜,只把涵菱叫到面前狠狠提点了一番。
现在靖安在厨房熬药,从她搬来开端卫颜的药靖安便亲力亲为,不准旁人插手了。即使晓得于事无补,但也聊有胜无,尽人事听天命心中能好受些。
“公主一起辛苦,水已备好,请先沐浴换衣。”涵菱轻声道,态度尚算恭敬。
涵菱挣扎着,心中策画着这会儿也应当结束了,才道:“家主请太子殿下去书房议事!”
如梦初醒般,卫颜这才发觉这不是半夜梦回时的幻景,怔怔的低下头望向靖安。
靖安换了裙子才过来,见卫颜啜饮着药汁,欣喜的坐到一旁,虽见效甚微,但总算没有之前那般吓人了。
“殿下!”朱谦发觉不对,仗剑上前,而随后周边模糊有金戈之声。
水声轻缓,涵菱深吸一口气,相处越久,她反倒更加看不懂这位公主殿下了。原觉得只是个被父母娇惯过甚的小女儿,却已经在刀尖锋口上打过滚,乃至躲过家主的追杀。原觉得这一起会让她吃尽苦头,受尽摧辱,却不想她竟浑不在乎,这让涵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应对。
涵菱见靖安确切不便于行,而四周无人,便是有人太子的药也不是她们能送的,万一出了不对谁也担待不起。涵菱算算时候,便咬牙快步去了。
靖安不语,目光落在藕香榭。猜也猜得出来,彻夜来的都是荆州城的贵妇仕女们,她们的丈夫或者父兄都是手握实权之人,而卫陌让她华服严妆呈现在此的企图就再较着不过了。三哥继位,而天下人却对遗诏心存疑虑,他此举不过是为了废除挟持的流言,以混合视听。或者说连混合都算不上,遗诏的真假并不首要,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幌子,只要无益可图,便是指鹿为马又如何呢。
入了城主府就改乘辇了,一起都有丫头婆子们跟着,问起话大家都如哑巴般不吭声。靖安天然也不会自讨败兴,风中浮动着栀子花香,白栀馆许是是以得名,卫陌约摸是把此处安排做她的住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