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门外听屋里的动静,月狐转头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肥胖老者走出去,眉头微蹙,“这位就是殷老丞相吧?”
殷朔重新合上眼,“人在朝堂身不由己,身为皇子是件幸事,也是桎梏。昆吾伤想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就必须接管与我合作。”
他一个御史,竟比被揭露的人还要严峻,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顾相不解道:“二哥,客岁那场大战不也是昆吾伤带领吗?你如何晓得他被贬了?”
殷朔不再说话,就在部属觉得他睡着时,他又开了口,“顾述白那边不必我们动手,昆吾伤天然有行动。前次顾侯超出版图斩杀西昆雄师主力,恰好给了他一个来由,率军驻扎在西昆边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由他脱手一定不能胜利。”
归正他坦开阔荡,底子不怕查,查了反而能为他正名。
他生性开阔磊落,反倒让齐大人有些不安闲,他在御史台任职多年,拜访过很多朝臣家,没有哪个见了他不惊骇的。
殷朔俄然展开眼睛,微微一笑,“何况西昆太子对他步步紧逼,上一次他率军大败,还将竹关外一片膏壤变成焦土,天怒人怨。若没有我的帮忙,他很快就会被太子昆君玥打压得再也站不起来。这类环境下,他敢不杀顾述白吗?”
他渐渐从袖中抽出一沓纸页,双手奉到顾怀疆身前,“请侯爷看看这些,千万不要动气,下官只是来问一问,没有别的意义。”
顾怀疆一页页看下来,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齐大人坐在一旁却心惊胆战,手都不晓得该放在哪儿。
只怕殷兖都要被她说愣了。
玉扶想了想道:“不过大师姐威慑他一顿也好,免得他觉得顾侯府都是朴重人,不会对他使手腕。”
玉扶在门外听着悄悄点头,心道月狐常日贪玩,讲起大事理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走到院外,只见殷兖脚步仓促朝里走去,口中大喊,“放开我儿!”
世人越想越感觉伤害,忽听齐岸出去禀告道:“侯爷,御史台的御史中丞齐大人求见,说有要事扣问侯爷。”
顾怀疆朝他拱手,“本侯谢过齐大人的信赖和赞誉,只不过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还请齐大人遵循章程检查此事,不必包涵。”
顾怀疆沉着地看完信,将纸页原封不动地递还给齐大人,“信上所言均不失实。信上说七色宝石产自西昆,实在并不精确,真正的产地是西昆与东灵交界的竹山。竹山缓坡一面在西昆,陡坡一面在东灵,照理说东灵百姓很难上山。但我顾家军为了更好地探查敌情,经常有尖兵冒险攀登山上,本侯也曾亲身上山探视敌情,差点中了西昆埋伏被群蛇进犯。”
“甚么?!”
顾相如有所思,“本来是如许,的确,每次都是战事的动静传来,父亲和兄长们才会赶往边关。常日镇守边关的,反倒是一些品级不高的将领。”
顾怀疆持续道:“以是那一大一小两块七色宝石,并不敷以证明本侯与西昆勾搭。七色宝石的确罕见,能前后捡到两块本侯也很惊奇。若说是西昆人皋牢本侯送给本侯的信物,呵呵,西昆人也一定有这个福分捡到两块班师之石啊。”
齐大人身为文官,对军武之事不太体味,幸亏顾怀疆说得浅近易懂,他也听明白了。
说罢拉着玉扶分开。
“那父亲先去吧,昆吾伤的事等父亲返来,我们再详细参议。”
月狐不依不饶,“早晓得刚才就掐死那混蛋小子,一了百了。”
若能伤得顾述白几分,乃至……他在西昆朝中的职位便有望规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