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傻傻地爬上浮木,顾温卿推着浮木向前游去。
他浑身麻痹地向前游动,游了一会儿垂垂熟谙水温,身材才规复知觉。
身后有一道水声离他很近。
他玄色铠甲泛着绿色铜锈,那是被海水腐蚀的陈迹,一身风尘仆仆,却挡不住谪仙般的光彩。
他拍拍那块浮木,见兵士还在发楞,催促道:“快一点,桑夷人不是傻子,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追我们的!”
“归去歇息吧,本日大师都辛苦了。”
顾温卿跳入海中那一顷刻,感觉满身冰冷刺痛,不敢设想到夏季这场海战该如何打。
顾寒陌站在门外,朝她看了一眼,“固然兵士没有甚么毁伤,可那二十多门火炮沉进海中,怕是再也捞不起来了。”
离京之前工部尚手札誓旦旦,说是三个月内必将完工,现在算算日子另有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每一天对世人而言,都是煎熬。
而顾怀疆、顾述白等人却几近是一到台城就往虎帐去了,连歇息的时候都没有,传闻分开的时候还在会商作战之法,父子二人争辩不休。
桑夷舰队固然方才被偷袭,元气大伤,可面对划子的迎战自发得不在话下,一场大战刹时展开。
顾怀疆善于批示雄师正面迎敌,看起来是螳臂当车,却每次都让桑夷人讨不了好。
顾温卿道:“现在桑夷舰队中有我们的探子,一旦出事总不至于措手不及,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的安然比甚么都要紧。”
桑夷人大吃一惊,而后才发觉更加不妙的事情――
以顾温卿的身份,他肯主动来已经很令人佩服了。
玉扶无言地点头,“传翰林院执笔,速发诏命让京中加制火炮。不必再跟朕说国库银两不敷了,朕前次已经说过了,就算砸锅卖铁火炮也不能缺,明白了吗?”
只要顾寒陌带领御林军留下,将御驾驻跸的大院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不能等闲出入。
顾述白善于出其不料,晓得桑夷人夜间抓紧巡查进步警戒以后,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趁机偷袭,桑夷人完整预感不到白日也会受袭,这下不管白日黑夜都不敢安睡了。
“烟城被焚毁以后临时不必重修了,安排幸存的百姓到本地城池临时疗摄生息,由处所官员妥当安设。”
顾温卿都这么说了,将士们调侃几句便散去,船朝岸边靠去,世人回到军中禀明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