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柳婆子先是支吾着不想说，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张妹子你也不是外人，老姐姐我也没甚么好瞒着你的，我家小柱子又病了，我这白日当差，早晨还得照顾他，都三夜没合眼了。”
“我说下个月府里要进人，你家金花也到了年纪，你是甚么筹算？”张婆子又反复了一遍。“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到底如何了？”
“啊？甚么？甚么？你说甚么？”柳婆子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看模样一点都没把张婆子的话听出来。
这下柳婆子来了精力，点头如捣蒜，“嗯嗯嗯，特别都雅，那眼睛跟天上的星星似的，鼻梁高高的，那嘴巴翘起来跟夫人您一样一样的。奴婢向来没见过哪家公子有生得这般好的，当时都看愣眼了。”她绞尽脑汁描述着，“当时公子穿了一件月红色的衣裳，往那一站，奴婢感觉天都不那么热了。夫人您是没瞥见，公子可有气势了，冷冷一哼，我们府上那四个侍卫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柳婆子有些局促，玉雀不动声色隧道：“哦，她是我们夫人的陪房，因为家里无人照顾小儿子，来求夫人允若她家闺女晚两年进府当差的。咦，你这是打哪来的？夫人刚才还找你呢。”她上前亲亲热热挽住翎雀的胳膊，一边眼神表示柳婆子快走。
幸亏闺女金花懂事，三四岁上头就踩在小板凳上帮着烧火做饭，五岁上头就拿针捻线，七八岁绣活就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常日里柳婆子两口儿上差，家里就金花带着弟弟，抽暇还坐绣活换铜板补助家里，后街上哪个不说柳婆子生了个好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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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雀心中一凛，“是，奴婢晓得了。”
张婆子这才想起来柳婆子不是府上的家生子，她是夫人宁氏的陪房，因为夫人受了打击进了小佛堂不再过问府里的事情，天然管不了她们带过来这些主子。这些年柳婆子一再被打压架空，终究只能做个粗使婆子。
大将军府的后院里。
张婆子一听，脸上顿时起了怜悯，热情地出起主张，“真是苦了柳姐姐你了，我们夫人菩萨普通的人，你多磕两个头，她一准能承诺。对了，小柱子现在没事了吧？”内心却很欢畅，这一次府里挑小丫头是要放到两位蜜斯院子里，她的闺女春燕也到了年纪，可后街上谁不晓得柳婆子家的金花是个尖儿，长得白净，绣活也好，才八岁，那小胡蝶就绣得跟真的似的。有她在谁也别想进大蜜斯的院子里去，现在她不进府了，那闺女春燕的机遇不就大多了？
柳婆子脸上带着难堪，带着游移，最后一咬牙道：“那我试一试吧，总不能把小柱子一小我扔家里吧。”
“给夫人存候！”进了小佛堂的柳婆子局促不安。
柳婆子则狂喜着跪在地上不住叩首，“奴婢感谢夫人的大恩大德，夫人放心，这事奴婢就烂在内心，就是将军问奴婢也是不晓得的。”只要闺女和儿子能好好的，她做甚么都情愿。夫人能给她这么大的恩情，她就是做牛做马也酬谢不了啊！
宁氏的双眼嗖的一下就展开了，双手紧抓住玉雀的胳膊，嘴唇都颤抖了，“她真的这么说？”
望着翎雀仓促而去的背影，玉雀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不是她故意要瞒着翎雀，而是夫人有令谁都不能说，而翎雀比来仿佛跟二夫人那边走得有些近，她哪敢冒险？
玉雀晓得她没说实话，也懒得拆穿她，“夫人就是问问佛经你抄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