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铭怔住。
安铭眼中最后残剩的那星星点点的火光垂垂燃烧,再不辩白,听着四周的喧闹声音,木木答复:“死了简朴。”
安铭眼中闪过一丝迷惑警戒,但是更多的倒是抹不去的暗澹屈辱:“男人汉大丈夫死在疆场上俯仰间当无愧六合,现在弃城投降,已再无脸面再见我清平郡守军万余守军,当然是轻于鸿毛,却也只能一死以谢清平。”
守城兵士家眷亲眷多在城中,之前看城中烈火四起心中便已焦炙不堪,只是碍于军令和敌袭才没有甚么行动。现在听得长官号令,因为投降,心中虽是庞大,却不再踌躇。有家眷的救火,无家眷的则去将投降的动静逐层传下。
安铭闭上眼睛,罢了罢了,天意如此……
“暗卫跟着弄影自门中返来时,在遂南城外夜里遇袭。对方共十人,均使长刃。不过仿佛对方并不急着杀人,只是游斗,弄影伤重逃脱。若非弄影连日赶路体力不济,想来必能起码留下一两人。”
安铭顿时浑身一个机警,回身看去厉喝一声:“谁?”
看着城中火势渐小,孟惊羽坐在城中都督府的客堂主位上,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方才得来的帅印虎符:“先生这一招,当真走的妙极。”
那身着白狐裘的小公子指着已经兵临城下的雄师,淡淡反问:“我问你,你就那么信赖城外雄师说的话?”
孟惊羽一手拄着桌子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一身素服的清雅公子,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
话音甫落,他抽出长剑便要自刎。
呵,只杀人不伤人,这是警告吗?
那公子见他愣在原地,又回身指向城中:“我问你,清平郡现在都统已死,你若再死了,这城中其他无辜百姓谁来为他们卖力?”
林世卿略略点头,停了言语,只断断续续传来几声咳嗽。
“这没甚么,我前些阵子在清平郡,咳咳……探听动静,也是偶然中发明的。”
“唔……长刃……”
林世卿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才摆了摆手:“季候到了,又有些水土不平,小弊端罢了,无碍。只是殿下也请快些措置事件早些安寝,世卿这就该归去了。”
孟惊羽斜睨了一旁的林世卿,眸色深深,让人一眼看不到底:“哦?这倒是不易,军器存放之处竟然都能找获得……你先下去吧。”
林世卿点点头,明显并不料外:“相府中呢?铃铛可有传信来?”
本身的四大剑侍向来鲜少呈现于江湖当中,除了本门门人,别人应当并不会体味的如此清楚。更何况只伤人不杀人,也不像江湖夜袭的风格,又是自门中返来……
安铭拳头攥得青白,脚下行动不竭,直至角楼。
“报——”
孟惊羽见他又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终究再忍不下去:“这一起上没少听你咳嗽,是伤寒?身材如何这么弱,找大夫看过了?”
“先生此言差矣,若非你奇策,只怕一旦兵器相接,血流漂橹之状要比此时不知惨痛多少。二者相较取其轻,能做到这般境地已是极好。”
安铭晃过神来,又用力攥了攥拳头,顾不得那人拜别的背影,命人取了帅印虎符后,双手捧着亲身交到了城外雄师主帅手中。
安铭一声大喝,听得四周的兵士身躯俱是一震。
看着角楼处的写着“清平郡”的红色大幡,安铭神采庞大,嘴唇抿得死紧。却毕竟是手起刀落,银光一闪,“咔”的一声,红色大幡回声而落。
“清平郡守军副都统安铭带领清平守军共一万四千人,降!”安铭的声音穿太重重夜空,中转百丈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