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更深处,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竹叶草木交叉到最密,绕一个弯儿,面前的景色豁然开畅。云沉雅望着俄然映入视线的湖水,顿住脚步。
云沉雅回回身来,笑意盈盈地将司徒雪望着:“你跟了我两年余,我尚不知你真名为甚,家在那边,年事多少。”
“部属在。”
琼花小榭在湖水中心,虽被唤作“榭”,实际上倒是个六角亭。小榭东西两侧都有陡峭的石桥。石桥连绵,通向湖岸。
云沉雅的眼梢微微一挑。贰心知和杜凉终究要对于的是本身,只是现在敌在暗,我在明,若要突破这个局势,只能……出其不料,掩其不备。
正如现在,说不定竹林里的刺客与侍卫本是一家亲。只不过,弄几个刺客与偏苑侍卫冒充打斗,刚好可为南俊皇家脱了罪。
三人在竹林中缓缓而行,到了岔口,先往左走一段路,云尾巴狼觉着没甚意义,三人便回到岔口,又往右行。
却见云沉雅拂袖笑起来,眉间虽紧蹙,眼里倒是轻松调侃之色:“挑个好日子,将你嫁给司空。”
司空幸一起飞掠,竟没碰到涓滴险情。到了方亦飞被囚禁的荷斋前,还没叩门,便听房门“吱嘎”一声,方亦飞一声素衫,呈现在荷斋门口。
堂而皇之的借口。
云尾巴狼也瞧清了情势。以目前的气力,他和司徒雪联手对于这些人,尚可撑住。但杜凉行事万无一失,想来这些杀手只不过是第一拨,杜凉定还埋了别的底牌。
午过日斜,明荷偏苑来去的宫女仆人脚步悄悄,见了手持“出院令”的人,只悄悄见礼,退至一边。云尾巴狼沿湖走一小段,不但不经意落在小榭之下。
云沉雅心中一沉,避开拂尘,脚下连退数步。
两边对峙,一时候都没动静。司徒雪环目望去,只见周遭几十黑衣人,呼吸绵长有力,显见得是一流杀手。她心中一沉,抬目望向云沉雅。
司徒雪一愣:“至公子?”
走得斯须,云沉雅忽地顿住脚。他一面做出惊奇的神采,一面问道:“咦,我的扇坠子上哪儿去了?”
面前是一泓碧湖,若要避逃,只能穿过琼花小榭,去对岸的小山。可那琼花小榭下,清楚躲藏着杀手。
云沉雅一边急招对付,一边埋头想对策。未得半晌,他余光却瞟见水影错落之间,又多了两道黄衣身影俄然来袭。还没来得及回身,一把弯刀便从身后刺入。瞬息间,云沉雅闷哼一声,大片鲜血从背心感化开来。
云沉雅一挑眉,望向来路,又是一脸犹疑之色。
现在风已止,小榭周遭的湖水,仍旧泛着圈圈波纹。骋目望去,能见秋光水色,能模糊辨识出藏身于水底的杀手。
司空幸的脸上没有任何神采,他打断道:“你也一样。”
云沉雅脚步轻点,飞身一掠如月色破空。与此同时,司徒雪十指夹镖,四散投去。劈面飞来的梅花镖将黑衣人逼退些许。云沉雅飘然落在六角亭顶处,折扇反手一转,十二道利刃便从扇骨伸出来。
“回至公子,部属是孤儿。”司徒雪的声音平平至极。
云沉雅轻笑了一声,回过甚,又看向司徒雪:“据我所知,司空也是个孤儿。他与你一样,从小入宫,不过他的名儿但是真名儿。”折扇在手里打个旋儿,尾巴狼笑得满面微风,“你和司空,可还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