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尾巴狼将清茶喝了一半,又递给舒棠。
却见舒棠有点乐呵,呆呆的模样正如当年被英大皇子挂在嘴边的小傻妞。
“北国之主的前提是,要十二部落交出兵力,立联兵之符。以北国帝王之女,北地公主的血做联兵符之引。”
舒棠从速点头,道:“云官人,你想干啥,跟我说就是。”
舒棠脚步顿住。
她这几日睡得极少,眼眶处一圈黑晕。不过这会儿,她的精力头倒不错,想来是晓得云沉雅醒来,高兴而至的。
“毕竟,很多事到了他手里,都能游刃不足。”
云尾巴狼足足昏倒了五天。因他身材根柢好,五天后醒来,精力已大好了。白贵见状,知他已无事,便唤舒家小棠去瞧瞧。
“不如就直接问他。”景枫一笑,答道,“若心中有惑,不如直接问问大哥。”
可这时,云沉雅已然垂下头,将那水珠吮入舌尖。
舒棠当真解释说:“白老先生说云官人你病情不稳定,受不得刺激,让我等你伤势和缓些,再来跟前服侍。”说着,她又指指屋外,诚恳隧道,“不过,我都在外头候着呢。”
吐气如兰,兰香劈面扑来。云沉雅一愣,目光落在她脖颈间,盈闪的一滴水珠。他忍不住轻叹一声,渐渐靠近。
“提及来,阿谁大皇子还是我的朱紫。”舒棠道,“当时家里头穷得揭不开锅。我获咎了大皇子,没领银钱就溜出宫来。爹爹本是烦恼,厥后不知怎地来了灵感,借大皇子的项目写了个话本子,卖得极好,我们这才有了开舒家堆栈的本儿。”
景枫一怔。
“你爹写得那话本子——”景枫饶有兴趣地勾了唇,“等得空了,拿来与我看看。”
云沉雅方才喝的药催睡,舒棠五天未有好眠。两人皆困乏,躺在床上,竟一齐一觉睡畴昔。
舒棠一愣,回过身来。
云沉雅笑起来,又拍拍床榻:“坐近些,我瞧瞧。”
云沉雅闻言,没有出声。
景枫愣了愣,哑然发笑:“竟是如此,本来如此……”
云尾巴狼半撑着身子坐起来,拍拍床榻,笑着道:“小棠妹,过来。”
“你娘亲是水婳,北地公主。”云沉雅也望着屋梁,淡淡将话头接过。
舒棠将茶水喝了,又斟满,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却听云沉雅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说:“我畴前总想,如何的日子,才是最好的。现现在想明白了,有小我,夜里醒来,能与我分饮一盏清茶便好。”
舒棠走畴昔,见被衾滑下,先替云沉雅将被子掖好,在他身边坐下,细心地看他神采,问:“云官人,你没事了?”
舒棠倚着门,蹲坐在屋外。天涯月朗星稀,浓烈的桂花香却掩不住刺鼻药味。
“乃至于后几百年,神州之土上,古越国被灭,大瑛朝取而代之。古越国的皇室后代流亡之时,在南俊又起纷争,兵伐混战,南土之上血流漂杵。”
云沉雅默了半晌,勾唇一笑。他朝床里挪了些,空出大片位置,温声道:“困了吧,一起睡。”
舒家小棠挪进了一些。
舒棠偏过甚,语气有点喃喃:“穆公子,你实在不姓穆对么?”
“当时的北国之主虽是明君,但是厥后继位北主却昏庸,有力震摄十二部落。”
云尾巴狼发笑道:“白贵的担忧也实在多余了些,你这副模样,能让我受甚刺激。”
现在已是子时,方才司空来劝她安息,舒棠回绝了。她从没见过这么重的伤,流了很多血不说,背心的刀口,血痂与衣裳粘在一起,皮肉翻卷。
“北地与大瑛,与南俊都有所分歧。他们那边,将天子王爷之女称为郡主。而所谓的‘公主’实在是另一个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