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死死抠住那些嶙峋怪石的裂缝与棱角,双脚在仅能容下脚尖的凸起处艰巨寻着着力点,每一次发力向上攀爬,双手便被尖石划破,掌心、手指肚刹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滴滴答答顺动手臂滚落,染红了身下岩石。锋利的疼痛仿若无数钢针穿刺,可林风仿若毫无知觉,只是紧盯着头顶岑岭,一刻不断歇。汗水湿透衣衫,又被山风敏捷吹干,留下一道道红色盐渍。风吹过山崖,收回锋利吼怒,似在嘲笑他这纤细人类的挣扎,却未能吹灭他眸中的刚毅光芒。
石壁之上密密麻麻刻满笔墨图象,仿若一部厚重史乘,胪陈噬魂剑往昔。林风靠近细瞧,越看越心惊。本来此剑出世于浑沌初开之时,吸纳六合戾气与怨念,具有勾惹民气、吞噬持剑者心智之能,凡是持剑之人,终究皆会化为殛毙傀儡,受剑中邪念差遣,逢人便杀,血流成河。每逢出世,便如恶魔降世,惹得江湖血雨腥风。千年前曾令江湖折损七成妙手,各门各派惨遭搏斗,一时候江湖冷落,大家自危;百年前又掀起宗派混战,为夺此剑,亲朋老友反目,师徒同门相残,惨状不堪回顾,故而被江湖耆老倾经心血封印于此绝境,以求承平。
林风刚踏入谷中,便觉一股温润温和却又雄浑非常的力量劈面而来,怠倦感仿若春日残雪,敏捷溶解,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痛也仿若被一双轻柔妙手一一抚平,四肢百骸仿多少枯地盘被甘霖浸润,镇静之感难以言表。他身心沉浸在这奇妙氛围中,一时忘怀统统烦恼,仿若寻到人间净土。
扳谈间,林风得知女子乃灵谷保护者后嗣,其家属世代负担守剑防患之重担,隐居于此,不问江湖恩仇,只为镇封此邪剑,保天下安宁。林风望动手中残剑,想到血海深仇未报,心中不甘,忍不住向女子求问剑中是否藏有奥妙武功可助复仇,又该如何完整把握此剑。女子悄悄点头,神采严厉:“剑之秘辛庞大难测,远超设想,强行看望极易丢失心智,坠入万劫不复。你复仇心切,我了解,但莫要被剑摆布,沦为复仇傀儡,不然悔之晚矣。”林风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女子所言乃金玉良言,微微点头,堕入深思。
剑鸣愈焦炙促高亢,仿若夜枭啼鸣,哄动谷中灵气震惊不休。一时候,暴风高文,仿若季世风暴来临,屋外花草被暴风连根拔起,猖獗摇摆,花瓣如雪花漫天飞舞;灵潭之水仿若煮沸的开水,澎湃翻涌,浪涛拍击潭岸,收回震耳欲聋轰鸣。白衣女子发觉到非常,仓促赶来,见状祭出一宝贝,乃是一面披发温和光芒的光幕,仿若天罗地网,敏捷罩住残剑,试图压抑剑上狂暴力量。
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登顶,林风面前豁然开畅,仿若踏入瑶池。一座灵谷仿若世外桃源般悄悄卧于山颠,谷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五彩斑斓,芬芳芳香之气劈面而来,仿若本色化的香雾,刹时沁入心肺,令他一阵沉醉。彩色的薄雾氤氲环绕,如梦似幻,仿若为全部山谷披上一层薄纱。谷中心有一澄彻见底的灵潭,潭水仿若被煮沸普通,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仿若大地新鲜的呼吸,每一次气泡翻涌,都开释出澎湃浓烈的灵气,仿若灵动的精灵,在氛围中欢畅腾跃、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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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傍晚,橙红的朝霞仿若被扯碎的绸缎肆意铺洒在天涯,前路却被一座巍峨矗立、仿若直插云霄的高山无情阻断。山体峻峭险要,暴露的怪石嶙峋高耸,或锋利如狼牙,或庞大似房屋,仿若一头头从太古甜睡中复苏的洪荒巨兽趴卧于此,悄悄凝睇着突入者。山间隐有丝丝缕缕霞光流转闪动,仿若奥秘的霓虹灯带,透着一股莫名而强大的引力,仿若运气在山颠呼唤。林风望着面前高山,满心迟疑,不知是该绕行还是攀登。正踌躇间,手中残剑仿若俄然活过来普通,忽又悄悄颤抖起来,紧接着收回一声悠长空灵的剑鸣,仿若太古的呼喊,又似焦心的催促,指引他向着山顶进发。林风一咬牙,心底涌起一股断交,伸手紧紧握住残剑,仿佛从剑身上汲取到无极力量,回身朝着峻峭山体攀爬而去。